牢房不大,却让林宛感觉到很空旷;明明三面都是墙,没有一扇窗户,却让林宛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风吹进来;墙角有一块毡子,又脏又破,却是林宛现在唯一可以用来御寒的东西。
林宛用那张破毡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她闭着眼睛,尽量降低身体的消耗,可是,她的体温也随之下降,很快就被冻僵了。
当金捕头再次回到林宛的牢房外时,林宛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金捕头在外面唤了两声,见林宛没有反应,不由心下大惊,连忙开了牢门,走到林宛的身边,蹲了下来。
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林宛,金捕头不由皱起了眉头,伸手推了推林宛,才发现她正在发烧。脸颊绯红,嘴唇很干,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金捕头连忙把他带来的棉衣给林宛披上,然后,拿起水壶,给林宛灌了一口。
水壶里的水是冰凉的,顿时就把林宛惊醒了,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涨得满脸通红,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
金捕头关切地问道:“孙三小姐,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林宛睁开眼睛,看着金捕头关切的眼神,不由抱歉地一笑,摇了摇头,道:“金捕头,我受了风寒,我开一张方子,麻烦您帮我煎一碗汤药来,好吗?”
金捕头并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满口应道:“好,在下记性还算不错,只要孙三小姐说出药方,在下便一定能帮您把药弄来。”
林宛感激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出了几味药材的名字和所需的剂量。
金捕头确实记忆力很好,听了几遍,但可以背下来了。又确认无误之后,才起身走出了牢房。
林宛裹着棉衣,坐在角落里,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林宛虽然知道吴成是向着赵家的,也知道周天宏暂时不会杀了她,但是,她却不知道在这个牢房里还要待多久,将要面临的又是什么样的磨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宛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心却不由提了起来。因为,这不是金捕头的脚步声,而且来的还不只一个人。
脚步声渐近,林宛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抬眸看去,却见来人是右侍郎齐坤和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狱卒。
林宛强忍着不适,放下棉衣,缓缓地站了起来,向齐坤轻轻一福,低声道:“民女见过齐大人。”
齐坤见林宛如此乖觉,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真是委屈孙三小姐了,本官与苏大人素来交好,苏大人托本官照顾孙三小姐一二,本官自然不会辜负苏大人的嘱托。不过,案子总是要审的,大皇子殿下还等着本官回去复命,还请孙三小姐见谅,随本官走一趟吧。”
林宛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民女明白,有劳齐大人了。”
一个狱卒上前打开了林宛的牢房,林宛乖乖地走了出去,跟在齐坤的身后缓缓前行,也不知道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林宛被带到了一个刑房里,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林宛并不知道这些刑具是怎么用的,更无法想象这些刑具如果用在她的身上,结果会怎么样。林宛的心不知不觉便揪了起来,吓得有些挪不动腿了。
狱卒见林宛站在刑房的门口,不敢进去。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冷喝了一声:“进去!”
林宛心下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人就已经跌进了刑房里,正好跪坐在刑房的正中间。
刑房不大,除了周围千奇百怪的刑具以外,就只有一张高高的桌案,和一张高高的红木椅。
齐坤就坐在桌案后面的那张红木椅上,俯视着林宛,目光冰寒而冷漠。
林宛又不禁浑身颤抖起来,这一次的寒意是从她心里生出来的。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火烧。可是,她的心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已经不会思考了。她感觉用尽自己所有的智慧和心力,也无法从容地面对此刻的局面。
齐坤审视了林宛许久,才缓缓开口,沉声问道:“孙三小姐,请你说说看,为什么皇上的病突然变得更加严重了?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林宛艰难地撑起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在齐坤的面前,颤声答道:“回、回齐大人的话,民、民女进入勤政殿之时,皇上的病就已经这般严重了,并不是因为民女做了什么,才让皇上的病情加重的,请大人明鉴。”
齐坤蹙眉,突然大声喝道:“孙依依,皇上究竟得了什么病?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到底是不是如御医所说,已经没救了?”
林宛一怔,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回齐大人的话,民女也不知道皇上中了什么毒,民女只知道皇上中毒已深,病情十分严重。到底还有没有救,民女不敢说,不过,民女确实是已经尽力了。”
齐坤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显然已经相信了林宛的话,继续问道:“那么,依你看,皇上还有多长时间?”
林宛顿时被吓得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道:“民、民女不知道,民女不敢说,这、这个、也、也说不准啊!”
齐坤见林宛被自己吓坏了,又立即放软了语气,柔声哄道:“孙三小姐尽管直说,如果说得不准,本官也不会怪罪于你。”
林宛垂下眼眸,迟疑了许久,才怯怯地道:“民女认为,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