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连连点头,将张婆婆的手腕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掌心朝上,露出火热的手心、粗短的手指和厚厚的茧子。
苏子冉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张婆婆的手腕上,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了结论,道:“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痢疾,病情很严重,普通的止泻药是没有用的。不过,这位宛儿姑娘正好随身带着不少好药,不知道有没有正好对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宛,林宛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药包,翻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两个瓷瓶,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把两瓶都递给苏子冉,道:“苏大哥,你看看哪一种比较合适?”
苏子冉淡淡一笑,接过两个药瓶,打开看了看,将其中一瓶递还给林宛,道:“用这一瓶吧,这瓶是粉末状的,化在水了可以救很多人,这附近应该有不少人等了这种病吧。”
张大爷听了,又是连连点头,道:“是啊,苏先生真是活神仙啊,什么都瞒不了您,我们村子里大部分村民的家里都有这种腹泻的病人,所以今日大家几乎都没有出去干活儿。”
苏子冉用桌上的另一个空碗倒了一碗凉水,再倒了一些药粉在碗里,轻轻晃了晃,递给张大爷道:“张大爷,给张婆婆喝了这碗药水,应该很快就没事儿了。”
张大爷接过药碗,有些不太相信这么简单就能治好老伴儿的病,但还是依言将水碗端到老伴儿唇边,小心翼翼地喂她饮下。
一碗饮尽,张大爷将老伴儿平放在床上,关切地问道:“老婆子,你感觉怎么样?”
张婆婆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喝了这药,感觉肚子里暖了起来,浑身都舒服了,不那么疼了,还感觉有点儿饿。”
张大爷听到老伴儿的话开心得眼眶都红了,一时也说不出感谢的话来,转身对着苏子冉就要下跪。
苏子冉眼明手快,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张大爷,道:“张大爷,这可使不得,在下受之有愧。您要谢,也是谢这位宛儿姑娘,是她的药效果太好。”
张大爷闻言,连连称是,转身又要向林宛磕头拜谢。
林宛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暗将苏子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完全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扶住张大爷,亲亲热热地道:“张大爷您也不要这么客气了。我听承宽大哥说您烧鱼的功夫可是天下第一,我们既然来了,当然不会错过。劳您给我们烧一顿鱼宴,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好!这烧鱼的功夫可不是我吹的,一定让你们吃了一辈子也忘不了。”张大爷满口答应,高兴地摩拳擦掌起来。
正说着,张大爷的三个儿子一起走了进来,看到张大爷这么兴奋,也不禁高兴起来,大儿子惊疑地问道:“爹,娘的病好了吗?”
张大爷连连点头,激动地道:“多亏了周将军,和他的两位朋友,你们娘说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张老大、张老二、张老三闻言,转身向着周承宽一抱拳,又要说感谢的话。
周承宽连忙阻止,道:“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还需要你们帮忙。”指了指苏子冉手中的药瓶,道:“听说很多村民都得了这个病,麻烦你们三兄弟各打一桶水来,兑上药粉,给各家挨个儿送去,这病传染性很强,还是尽快帮大家都治好为妙。”
三兄弟纷纷点头,转身就往厨房里去打水。不一会儿就提来了三只水桶,桶里装着大半桶清水,水面上漂着一个圆圆的木瓢。
苏子冉拔开瓶塞,走到水桶边,在每个桶里都倒了一定份量的药粉,然后将药粉收进袖子里,道:“这些药水,每个人只需要喝一小碗就够了,没有病的人也可以喝,不够的话可以回来再取。”
三兄弟满口应下,提着水桶出了正屋,兵分三路,挨家挨户去送水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原本沉寂的村子开始沸腾起来,欢呼声、笑谈声、道谢声。已经喝过药水的人,自发地帮着张家兄弟一起去给下一家送药水。
不到半个时辰,几十家村民就一个不漏的,都得到了救治。各家还派出了代表,到村长张大爷家来要亲自拜谢周将军和他的朋友们。
林宛和苏子冉躲在周承宽身后,无奈地看着这些一定要下跪的村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由着他们给自己磕了头,才在张家兄弟的劝说下各自散去。
几人回到院子时,张大爷和他的子孙们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两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菜碗、菜盘、菜盆。特别是最中间的那一大盆豆腐鱼,上面漂着一层金黄色的鱼油,还有火辣辣的红尖椒,看得人口舌生津;那香辣、鲜腥的气味让人忍不住要使劲地嗅上几口。
周承宽、苏子冉、林宛被请到上座,张大爷坐在周承宽身边,然后依次是他的三个儿子。张老大是船夫,经常和外人打交道,能说会道。张老二和张老三是渔民,话不多,看起来就非常憨厚老实。
张婆婆已经可以起身到院子里来吃饭了,和她的儿媳、孙子、孙女们坐在另一桌。孩子们都很听话,但孩子多了,还是免不了要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男人们在一起总是要喝酒,林宛面前仍旧是放着一碗茶。张大爷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全鱼宴,林宛边听边吃,边喝水。辣得满头大汗,眼泪直流,小嘴通红,也舍不得放下筷子。辣得狠了,就灌几口凉茶再继续。
周承宽和苏子冉都很能吃辣,连红尖椒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