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微微一笑,向海将军微微一福,客客气气地道:“是,那就有劳海将军带路了。”
海将军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宛心郡主,请!”说完,转身走上台阶,向寿禧宫的宫门走去。
林宛跟在他的身后,缓缓走上台阶,走进了寿禧宫。进了宫门,又经过一条长廊,绕过前殿,来到了后面的一座寝殿。
后院内又建有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殿,刚走进后院,就见陆曼婷从正殿里迎了出来,看着林宛笑盈盈地道:“宛儿妹妹,你终于来了。”
林宛展颜一笑,拉着陆曼婷的手,低声道:“陆姐姐,太后娘娘在里面吗?”
陆曼婷点了点头,凑到林宛的耳边,低声道:“宛儿妹妹别怕,太后姑奶奶只是想见见你,不会为难你的。”
林宛微微点头,目光畏缩,依然显露出她的紧张和胆怯。
陆曼婷轻轻拍了拍林宛的小手,拉着她走进了殿内。
大殿中空无一人,穿过殿堂,走进里间的小花厅,只见门口躬身站着两个小宫女,花厅的主座上坐着一名穿着紫红色宫装的中年妇人,身边站着林宛之前见过的金掌宫。
那中年妇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和面容都保养得极好,腰如细柳,眉目如画,面色平静,目光清淡如水。
林宛不由暗暗感叹,这就是快要过六十大寿的太后娘娘吗?这模样看起来比她的女儿周昌英也大不了多少,甚至保养得更好,长得更加柔美。
陆曼婷见林宛呆呆地看着太后娘娘,不由暗暗着急,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快给太后娘娘请安。”
林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双膝跪下,匍匐在地,颤声道:“宛儿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让她“平身”的声音,又继续道:“请太后娘娘恕罪,宛儿第一次见到太后娘娘,一时被太后娘娘的风姿仪容惊呆了,宛儿年纪小,不懂事儿,请太后娘娘莫怪。”
许久,一个低缓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起来吧。”
林宛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磕了一个头,才缓缓站起身来,不敢再抬头乱看,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立在原地。
陆琦姗仔细打量着林宛,心中也暗暗感到惊异,这就是带着凤凰胎记出生的林七小姐?这就是皇上亲封的宛心郡主?还被东黎国王封为东黎国的宛心公主?这就是只有十二岁,却似乎很不简单的林宛儿?
林宛低头垂目,一动不动地站着,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一道阴冷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隐隐感觉到那目光中有怀疑,有探究,有厌恶,也有敌意。
又过了一会儿,陆琦姗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问道:“宛心郡主,哀家听说你在七夕宴上受惊,变得痴傻了。可是,后来为什么在二皇子府上大闹了一番之后,又突然不治而愈了?”
林宛心下大骇,没有想到陆琦姗竟然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个犀利的问题,不禁暗暗蹙眉,心中着急。转瞬又平复了心情,想了想,才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宛儿只是吓坏了,并没有被吓傻。一开始害怕见人,所以,连御医都以为我是痴呆了。可是,自从在二皇子府上见到了皇上,见到了那么多人之后,我就突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就像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久了,就害怕出去。可是,真的出去了,发现出来也没有什么,也就不再害怕了。”
陆琦姗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宛心郡主如今住在大长公主府,对吗?”
林宛点了点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宛儿没有什么长处,就是字写得还能入眼,承蒙大长公主殿下不弃,收为徒弟。如今正在大长公主府中小住,跟着大长公主殿下学习书法。”
陆琦姗淡淡一笑,道:“你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林宛依言抬头,却目光低垂,不敢再去看太后娘娘的脸。
陆琦姗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果然是个小美人!可是,你为什么不敢看哀家,是哀家长得很吓人吗?”
林宛怯怯地抬眸看了陆琦姗一眼,又垂下了头,道:“启禀太后娘娘,宛儿不敢看太后娘娘,是因为太后娘娘长得太好看了,宛儿怕又看呆了,在太后娘娘面前失礼。”
陆琦姗不由勾唇一笑,道:“昌英前几日来,提到过你和无忧郡主,说自从你和无忧住进大长公主府之后,那里就更像是一个家了,给她带去了很多的欢笑和快乐。今日一见,你果然是个嘴巧的,倒是很会讨人欢心。”
林宛赧然一笑,低声道:“多谢太后娘娘夸奖。”
陆曼婷也微微一笑,在一旁帮腔道:“太后姑奶奶,曼婷早就说您看到宛儿妹妹后,一定会喜欢她的。您看,曼婷没有说错吧?”
陆琦姗扫了陆曼婷一眼,淡淡一笑,又继续向林宛问道:“宛儿,如果哀家没有记错,你过完年就十三岁了吧?”
林宛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却不敢迟疑,点头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您没有记错,宛儿明年就十三岁了。”
陆琦姗眯眼看着林宛,缓缓开口问道:“宛儿也不小了,心中可有喜欢的郎君?要不要哀家帮你参谋参谋?”
林宛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头垂得更低了,连连摇头道:“请太后娘娘莫要开宛儿的玩笑了,宛儿年纪还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陆琦姗却面色突然一变,拖长了声音,道:“哀家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