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起来你是在尽力挽救朋友的性命,实际上,当着现场数百双眼睛,你施行了冷血谋杀,真是胆大妄为。”
…………
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我这才停下来,慢慢匀回呼吸,嘴角掀了掀,撩高眼皮,对着面色铁青的那个男人冷声说道,“我的推测,你有任何辩白都向你的长官去说。”
“我相信,海军正义之师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罪犯,同样不会诬陷任何一位无辜者。”
“这是当然。”斜地里蓦然出现的声音冷静回答道,陌生男人语调稳重,不偏不倚,“即使是海军,犯了罪也同样不容姑息。”
围在附近的士兵们随着陌生的说话声而缓缓分开,一位身着将领披风的男人走进现场,浅紫条纹西装,赭红发色,盯着人看的眼神冷峻锐利。
“鼯鼠中将大人。”士兵们立即挺直背脊,神情语调俱是无比敬畏。
新登场的海军将领不急不缓走到中央,随即站定,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紧接着,悄悄跟在海军将领身后出现的医疗部门人员飞速上前,为地上那位伤者实施进一步救治。
顷刻间又有医务兵抬来担架,轻轻放在地上。
斯托克斯医生板着脸从一群白大褂里边脱身而出,走到我身边停下来,抬手拍拍我的肩膀,年长的医生笑得有些欣慰,“你生气起来逻辑会变得格外神奇,到现在还是这样啊~”
我抬手挠挠脸颊,干巴巴的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正当我和斯托克斯医生面面相觑,有一阵洪亮笑声从人群之外传来,听音色…是成年男人,笑完了又非常非常大声的说道,“小丫头信口胡说,偏偏叫人没办法反驳。”
现场原本因一位海军中将现身而徒然压抑的气氛,因着这阵笑声而缓和,也不知为什么,海军士兵们神情明显松弛,甚至流露出发自内心的信任感。
看了看象是下意识朝着某个方向围拢的注意力,与不自觉站开让出位置给那位尚未露面之人的海军士兵们,我眼角抽了抽。
“卡普中将~”士兵们大合唱似的开口,尾音颤抖,顺便热泪盈眶。
这种…简直象迷路小孩看到家长于是迅速围过去求安慰的即视感…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喂!我站在原地,默默风中凌乱。
还有!那个诬陷我家娜娜最后被我倒打一耙的男人…
猛一扭头,我阴森森盯了眼那个安静了很久的男人,随后却见他…
鼯鼠中将一露面,先前还脸色铁青目光狞恶的那男人直接就怂了,这时候再又听见洪亮笑声,他更是面无人色,简直象看到催命厉鬼一样,只差没双腿一软五体投地。
这么两厢一比较,明显是卡普中将可怕吗?
…………
不多时,实施急救的医疗人员把那倒霉伤患放到担架上,由医务兵一前一后抬着担架缓缓撤离,经过斯托克斯医生身边时,可能是错觉吧?我总觉得医疗人员斜觑我们院外科骨干的眼神…
依稀仿佛看到大魔王降世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斯托克斯医生也就是有点里人格而已啊?外表看起来很慈祥啊?为什么海军本部医疗部队这群精英们眼神这样古怪?真是奇了怪了。
目送担架消失在人群外,那位‘施救不当’的男人也很快被几位士兵簇拥着蹒跚离去。
时隔不久,附近水泄不通的海军士兵象是得到无声讯号一般,如退潮般安静有序撤退。
现场清理结束,我也很快把心里那点狐疑抛诸脑后,把目光转到一侧,定睛一看,然后愣了下。
男人大马金刀坐在最近一张长桌边,鬓边花白看似有些年纪,黑亮眼睛精光内敛,同样身着将领披风,周身气势比起淡紫条纹西装的中将多出些不羁。
打量我一会儿,花白头发的男人咧开嘴角,笑意蔓延到眼睛里,说话却很是不着调,“斯托克斯,你的女儿很漂亮啊~”
一边笑出八颗大白牙,他一边手下不停往嘴里丢东西,说话声含含糊糊,“还有啊~你的手艺真是半点没退步嘛~下刀又准又狠。”
呃~我想了想,瞥了我们院外科骨干斯托克斯医生一眼,眼角隐晦抖了抖,确实…又准又狠。
刚刚抬走那倒霉蛋也不知道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先食物中毒胃都要吐出来,接着喉骨断裂异物逆流窒息,心跳呼吸停止,斯托克斯医生急救的方案却很是凶残:
避过断裂喉骨切开气管,插/入一截听诊器橡皮管保证氧气供应,接着心肺按摩各项急救。
斯托克斯医生…呃~做到了一般人不敢干的事,不愧是我们院外科第一把交椅啊喂!
…………
然后,惊悚完,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不断消失在花白头发男人嘴里的东西给吸引了去,那是…呃?看了看对方手边桌上很眼熟的铁罐子,我迟钝的把目光平移几度:
分给斯托克斯医生那罐小鱼干完好无损的放在原位,被拖去急救时,医生顺手把铁罐子搁在那倒霉蛋附近地上。
也就是说————猛地反应过来,我反手摸进自己带的布包。
然后,我摸出一本书, ∑=△=。
不久前,盛怒之下我随手砸向那混账男人的,居然是!装着满满一罐子小鱼干的!娜娜最喜欢的零嘴啊啊啊!(tot)/。
盯着手里握的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