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便意志消沉,开始混迹市井,流落金陵以买醉为生,”秦业懊丧道:“如今想来,依旧无地自容。”

林如海这会儿笑问:“莫不是后来遇上了红颜知已?”

秦业苦笑,然后摇摇头:“如海这是笑话我呢,哪有什么红颜知已,只是当日山穷水尽,醉酒之后心情郁结,欲在一颗树下上吊寻那短见,无意间被一女子发现,叫来旁人将我救了,又舍了五两银子以为接济,便转身离开,恩人并不肯留下名姓,只无意中遗落下一根银钗。”

“还说不是艳遇?”林如海趣笑一声,这秦业倒是能编些故事。

“如海莫要笑话,”秦业继续说道:“当日醉成死狗,竟是连恩人的模样都没记住,哪有那等心思。”

贾政难得听到这样的人,这时问了一句:“秦先生,那后来如何了?”

“在下灰心绝望之际,得人施以援手,并且竟为女人所救,这才自知怯懦可笑,痛定思痛之后,不再消沉,”秦业感叹起来,又道:“现在有望功名,所以想还报恩人。”

“知恩图报,秦先生也是有大德之人。”贾政立刻夸赞了一句。

“政二爷夸奖了,”秦业忙谢道:“秦业报恩之心皆出自赤诚,绝无任何非分之念,只拿出身上三百两文银,以作谢仪。”

“好!”林如海点点头,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今日未遇上政二爷便算了,谁料有幸得见到您,在下便有个不情之请。”这时秦业上前朝贾政又做了一个揖。

“秦先生不必客气,有话便直说,若在下帮得上忙,自不会推辞。”贾政给弄得也是一愣,不知秦业寻人,和自己如何扯上了关系。

林如海也在一旁笑道:“这是巧了,莫非秦先生的恩人还与我舅兄有关?”

秦业这时在袖中取出那只珐琅银钗,道:“有识货之人告诉在下,说这钗子出自金陵天和银楼,在下这一回过来,便是为了顺藤摸瓜,如今倒是得了些线索。”

“秦先生快快说予我等听听。”林如海催道。

“天和的掌柜曾制了六件这般精细的钗子,两件一件自家夫人送戴,一件给了女儿做了嫁妆,现下还在,剩下的四件,分别送了金陵四大家族主母。王家那钗子已经入了葬,薛家的钗子被赏给了如今的一位姨娘,钗子也在,最后两件,史家的确定损毁,只有当年他们送到贾府给了贾老夫人,之后……在下没能查到消息。”秦业瞧着贾政道。

贾政一惊,这秦业真是好大本事,竟然能查到这么多。

“政二爷,可否……”秦业一脸期盼地瞧着贾政,只话还没说完,便被外面进来的人打断。

“里头在说什么故事呢,让孤也听听!”徒元徽笑着进了屋,似乎刚看见秦业,笑道:“秦业原来也在!”

三人忙起身向徒元徽见礼。

林如海笑道:“太子爷,秦先生在和我等说他寻人之事,颇有些声情并茂。”

“此事秦业和孤说了,”徒元徽点着秦业道:“三百两谢仪可是从孤那儿拿的,以后会从俸银里扣去。”

一旁贾政听了,眼神不由闪了一闪。

徒元徽既然到了,秦业寻人之事便再没人提,在金陵微服一会儿,贾政得了徒元徽不少夸赞,但他也看出来,这痊太子爷最器重的,还是那布衣秦业。

散后,贾政用袖子揣好银钗,随林如海走了。

徒元徽摇摇头道:“真是太不容易啊,便是找个人,还得曲里拐弯编一大堆瞎话。”

秦业恭敬地说道:“这贾府良莠不齐,若是知道是太子爷在寻人,可不怕有人起了别的心思。”

“秦业,孤明日便出发去苏浙,此后之事便交给你了,”徒元徽揉了揉额头,“待玉儿寻到父母,后头伤脑筋的事还多着呢。”

“爷,难道就非冯姑娘不可吗?”秦业忽然问了一句。

“此事不是你能过问的。”徒元徽淡淡说道。

秦业立刻不敢多话。

贾政回到贾府自己住的院子,上房里王氏正在看着坐在炕桌前大姐儿贾元春练字。

见父亲进来,贾元春规规矩矩地上前施过一礼,便回到炕上。

王夫人起身过来替贾政更衣,贤惠道:“二爷这一身的酒气,可是喝了不少。”

“蒙太子爷瞧得上,我自得不惜余力。”贾政说着,从脱下的衣裳里取出那根珐琅银钗,问:“你可瞧见过这钗子。”

王氏取过瞧瞧了,对于自己丈夫的德性心知肚明,便说道:“依二爷的性子,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绝不会碰的,想必这银钗后头有什么故事吧?”

贾政一脸正经,说道:“这自是受人所托。”转头又吩咐道:“大姐儿,这会子出去,大人们有事要说。”

贾元春乖巧地应了,然后在丫头伺候下离开了。

王夫人待听完贾政的话,王氏举着钗子瞧了半天,道:“这钗子可是十来年前的东西,那时候妾身便是嫁进来了,也还是个新媳妇,未必知道底细,我觉得这事还得问太太。”

既是太子爷吩咐的事,贾政两口子也不敢耽误,便去寻了史氏。

史氏看了好一会儿,立即皱了皱眉头。

“太太?”

史氏坐下来,说道:“还真是凑巧了。”

贾政一喜。

史氏说道:“你先退下。”

王氏知道她不能听,便福了福身退下去。

史氏坐下来,叹道:“别的,钗环首饰很多,我也许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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