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古琴带着白嬷嬷出了门,便将芝儿唤着离开了。
元善嘉站在屋子里转了转。
她看了几眼,似乎有些不爽,对着冉雅说:“记得让周管家用醋熏一下这间屋子,还有,那套瓷器就不要用了,卖了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不高兴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嘴角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很高兴。
“另外。”元善嘉走了几步似乎突然想起来,“有没有让人跟着李氏?万一我们将军府丢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小姐,已经让人跟着了。”冉雅贴心地回答道,根本不用元善嘉吩咐。
元善嘉脸上挂着轻柔的微笑说:“管家过去了吗?元善琪不能带走的东西要看清楚了,不要弄错了,免得出现什么疏漏,让人家外面以为我们将军府的肚量大得惊人呢。”
冉雅说:“周管家应该已经过去了,之前就通知他了。”
“那就好。对了,让人告诉他,慢慢来,不要急,让李氏和元善琪好好地叙旧一番。”元善嘉笑着说。
她们的对话都是站在门口说的,门外站着两个丫鬟,院子里也有一些下人在打扫落叶。因此所有的一切都被下人听着了。
下人们都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元善嘉想到李古琴即将看到的东西,她就有些邪恶的兴奋。
她可是听说元善琪最近做了不少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像她自己了。
不过元善嘉很好心的把所有事情控制在将军府内流传。
和香院。
李古琴到了院子,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一点儿也不像从前那样热闹,老远就听到里面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
她推开院子门,咿呀一声,声音有些突兀。
开门的那一刹那,惊起了不少的虫子。
院子里有一种荒凉的感觉,落叶在地上打滚,草丛中还有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下的碎瓷片,裹满了泥土,只留了一个白白的尖尖。
李古琴眉头紧蹙,左右四顾“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可是没人回应她。
“小姐,是不是小小姐换院子了?”芝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到。
她看着这儿不太像是住人了的,实在是有些荒凉。
白嬷嬷也皱着她有些稀疏的眉毛,眼角的皱纹深刻地体现了岁月的痕迹。
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在?人都去哪儿了?小小姐的院子从来都是整整齐齐的,热热闹闹的,何时成过这幅模样?
难道小姐离开了,下人们都不经事了?全部都惫懒成这样了。
“不会的,若是换了的话,嘉儿肯定会跟我说的。”李古琴摇摇头,加快了几步,往内屋走去。
却见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个狼狈的身影。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全是血淋淋的,衣服碎得不成样子,话在身上基本上遮不住什么。
头发凌乱不堪,有好几块都被扯的掉了下来,露出血淋淋的红肉。
白嬷嬷和芝儿被吓了一跳。
芝儿年龄不大,和元善琪的丫鬟们混得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因此她分辨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耳尖的一颗痣辨认出是七露。
“七露?你怎么这个样子?”芝儿吃惊地问到。
为什么七露会穿的这么乱?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小姐出事了。
李古琴也有一些吃惊,但是却并不怎么感到意外。
她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脸上微微闪过一道惊讶的神色以后,便没什么反应了。
只是,她的心中不由地下沉。
七露正低着头,一直往前走,零散的头发间露出尖尖的耳朵,下半截还沾着已经干涸凝固的血液,显得耳尖的痣分外分明。
她听到声音抬起头,双眼透过凌乱的头发,似乎不能够聚焦。
她拨了拨眼前的头发,将头发整理在耳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迟疑地说:“白……嬷嬷?芝儿姐姐?”
她的声音像是用瓷片刮着地面的声音,让人耳洞发麻。
芝儿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声音,她被自己眼前看到的吓到了。
七露作为李古琴专门选给元善琪的丫鬟,本就是作为陪嫁丫头来培养的。
因此长得虽然比不上元善琪,但是却也比一般小家族的小姐还要好看有气质一些。
每日擦脸用的香脂那都是外面一般家族的小姐才用的起的东西。
可是现在,芝儿不由地捂着胸口,樱唇微微张着。
白嬷嬷也完全被惊吓到了。
她年老体弱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着七露的样子,她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心脏跳动得不似常人。
脸上的皱纹变得有些发白,嘴唇都变得有些发乌发紫,整个人有些不好了。
若不是她平时十分注重保养身体,她现在应该会倒在地上了。
就连李古琴这种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七露的双颊上被刀豁开了三条伤口,每条伤口都有手指那么长,每一条伤口就像是被人强硬地撕开过一样,旁边的裂口十分不规则。
有些地方的血已经凝成了血痂,但是似乎被人强行扣掉过一样,层次不齐的。
有些地方则是在不停地流着血,血的颜色有些暗沉,还伴随着透明的脓液。
她的嘴巴的两边撕开的痕迹十分地明显,虽然结痂了,但是七露一说话,伤口就裂开了。
李古琴眼神暗了暗,“你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