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瞬间紧绷——她似乎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天这么黑……陈轻心下发紧,强装镇定地迈开大步,加快速度往回赶。喉咙下意识吞咽着,即便努力沉着气,她眼底的慌张还是随着身后越来越清晰的声音,逐渐浓重。

有人在跟着她。

陈轻猛地跑起来,脸色惨白,拽着塑料袋拎口的手微微发颤,脚底用上了全部力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楚,杂乱又沉重,听起来不是一个人。

她的脑子里晃过无数可能,什么分尸案、抢劫案,搅得她呼吸都变成了针刺,一下下扎在喉管,寒意森然。

陈轻跑出了她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只可惜没什么用,她跑地出了汗,跑地腿肚子都在打颤,可仍是被身后赶上的人一把抓住,狠狠甩到了墙上。

头和背脊一起撞上坚硬冰凉的墙面,她眼冒金星,趔趄着站都站不稳。

好死不死,这是巷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没有钱……”

男人钢铁般的拳头轮上她的脸,陈轻话没说完,脑袋重重磕在墙上。

连叫都叫不出来,她的眼前花白一片,脑海嗡嗡作响。

殴打仿佛雨点,接二连三落下,陈轻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双手死死环抱着头护住自己。几个大汉木着脸,不带半分感情地对她进行拳打脚踢。

没有力气扑腾,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她低声啜泣,眼泪混合着咸腥的血液沁进嘴里,铁锈气息盈满整个口腔。

末日般漫长的几分钟终于结束,陈轻像一只濒死的虾仔,被人粗鲁拎起来,脚下虚浮,连站稳的力气都没了。

“脸上还是好的……”

不知谁说了一句,站在她正对面的男人直接一巴掌扇上她的脸,她摔倒在地,耳边隐约有轻鸣声。然后她又像小鸡仔一般被人拽起,下颚被大力掐住。

这一回,不等对方动作,半死不活的陈轻突然发狂,嚎啕哭着抓住对方比自己两个胳膊还粗的手腕,狠狠咬下去。她对准了血管,用力撕咬深啃,全身所有力气都用在这里,顷刻间允了一嘴血。

大汉条件反射,下意识甩开她。

几乎是在被甩落到地上的同一瞬间,陈轻拔腿就跑,踉跄摇晃,拼命朝着巷子外冲去。

捂着流血手腕的大汉,五官狰狞挤作了一团,由他领头,几个人立时追上去。

这一片陈轻很熟,左右拐弯绕路跑了几个岔道,和身后那些人的距离渐渐拉开。

心突突跳着,血液急速汇集头顶,巷口近在眼前,她一秒都不敢慢,屏住呼吸冲了出去——

刺眼的车灯耀花视线,喇叭急鸣,陈轻完全没办法收住,双目圆瞠,心脏顷刻僵滞,眼睁睁看着自己霎时从一个地狱落进了另一个地狱。

车急急刹住,陈轻被撞倒,摔出去的距离不远,她觉得浑身骨头快要散架一般,有点疼,又不是很疼,大口喘着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血迹、眼泪,这下又混上了灰尘,她的脸已经脏到不能看,衣服破了些,狼狈又凄惨,谁看到她估计都会觉得半夜遇到了鬼。

陈轻恍惚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几秒后,一双男人的鞋停在面前。

那人似乎蹲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怎么又是你?”

有点熟悉的声音,来不及分辨,陈轻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身上很痛,可揽着她的那双手臂却坚实有力。

他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意识恍惚,眼前也开始泛花。

好像看到了贺钧言的脸,又好像不是……

陈轻没能确定,因为她晕了过去。

.

夜半的医院静得吓人,药水味异常刺鼻,脚底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

急诊室,健朗身影靠着椅背静坐,眉头紧拧,表情不比周遭阴冷环境好多少。

“先生,麻烦您填一下这张表格。”

护士从高桌后抬起头,低低喊了声。

男人走过来,眉间的结一直不曾舒展,握着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唰唰几下填完。

小护士偷偷觎了他一眼,脸微微飘红,然而羞涩间触及他抬眸扫来的视线,却吓得一凛,瞬间旖旎心思全无。

低头一看,纸上九成的空格他都填了“不知”。

护士看了看的签名,辨别出那是“贺钧言”三字,迟疑开口:“贺、贺先生,这……”

“我不认识她。”贺钧言打断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医药费还要交多少,我赶时间。”

不认识?

护士一愣,眼角余光朝病人姓名栏一瞥,那处他分明填了,不是“不知”,清清楚楚写着“陈轻”两个字。

“那位小姐伤势如何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要等医生出来再说,您再等等……”

护士的声音小了些,心里有点犯怵,面前这男人看上去相当优质,可看表情和坐在长椅上等待的表现,似乎脾气不大好。据刚才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同事说,送进去的姑娘浑身都是伤……他该不会是个家暴狂?

贺钧言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一听她说还要等,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没说话,手机响起,他走到一旁接听。

那边咋咋呼呼:“人呢?我等了半天,你开到哪去了?!”

“出了点事。”贺钧言的语气也不大好,简单说了几句,不想再答,干脆无视对方的追问,直接挂了电话。

强忍着等了一段时间,医生出来,说病人没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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