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事了,二娃找到了。”

舒望打电话给舒明心报了报平安,这才想起秦因书擅自跑出家这回事,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些怪责:“不是让你呆在家吗,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出来?”

秦因书看向他:“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舒望沉默了,过了会低声道:“下次……别这样了,我很担心你。”

秦因书站住定定看向舒望:“小爹,你忘了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二十八岁了,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你了。”

听到自家儿子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舒望竟一时半会说不话来,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隐隐有些难受。

“好了好了,”秦因书伸手去拉舒望的手,语调也轻松了起来:“这旁边有家拉面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舒望不语,只是被秦因书拉着走进了街边的小面馆。

“两碗牛肉拉面,不要香菜!”一进馆子内,秦因书便熟稔地冲正在甩面团的老板大声喊道。

“好嘞!”老板被秦因书人小鬼大的模样逗乐了,而正在抹桌子的老板娘也频频向他投去喜爱的目光,一想起自家的臭小鬼更是感概万分:“要是我家小崽子也能有别人十分之一就好了。”

父子俩落座后,没一会,两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面条就被端上了桌。

秦因书中午没吃饭,现在可真是饿了,也顾不上面条滚烫,立即呼呼大吃了起来,吃了两口后,他忽然顿住了,疑惑地抬起眼。

在他正对面,另一碗面条上方蒸腾着的白汽已经散去,俨然就要被放凉了,可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绿色葱花一如最初星星点点地浮在最上方。

而他对面的人甚至连筷子都没有碰,两手垂在桌子下,头也是微微低着的,像是被那面条攥取了心神,叫人看不清表情。

秦因书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接着吃力地够着上半身,把筷子伸进了舒望碗里,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笑意:“小爹,你看我都忘了,你不吃葱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细细碎碎的葱花全都仔细挑了出来。

做完这些后,他拿了把新筷子塞进了舒望手里,认真交代道:“如果葱难吃,那就直接丢掉。人也是一样的。”

“二娃……”舒望抬起眼帘,认真地看着秦因书:“谢谢你……”

“这家面条真的很好吃,比我上辈子吃过的任何一家面条都要好吃。”秦因书敛下眼眸,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他咧着嘴角搅了搅面条,低声补充了一句:“这辈子一定会比上辈子好。”

搅着搅着,秦因书手里的筷子就顿住了,一个藏在碗底的荷包蛋突然露了出来,他向旁边望了望,正好对上了老板娘慈爱的目光。

“不是只有他才知道你喜欢什么,”秦因书分开蛋白和蛋黄,然后把蛋白夹到了舒望碗里:“我也知道,将来——”他顿了顿:“也会有人知道……”

“是吗?”舒望终于笑了起来,他咬了一口那光滑水嫩的蛋白,眼中水光潋滟:“真的……很好吃。”

结账时,老板娘更是冲上来将秦因书一阵猛夸,什么“懂事大方”“孝顺乖巧”“可爱听话”简直是要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舒望偷偷看了眼身边黑着脸的秦二娃,这一天所经历的委屈愤恨全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心中像揣着一个小暖炉,暖洋洋的。

不管怎么样,他还有二娃,不是吗?

回到家,将秦因书哄上床后,舒望来到了他和秦宥的卧室。

脚下踩的还是那片土地,他竟觉得有些冰冷,有些陌生,仿佛这个家、这间房间、这张床马上就要易主了,他从来只是个过客。

按下墙上的开光,房间登时亮如白昼,那灯光太冷,太白了,一点点暖意也没有,就连床头柜上他和秦宥的合照也被照得惨白如鬼。

舒望走过去,将那相框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好久。

相片上的他和秦宥还很青涩,穿着军训时的迷彩服,他笑得灿烂,秦宥却是一张臭脸,只是眼睛偷偷往他身上瞄着

他真的以为秦宥会永远永远这样喜欢他下去,可现在呢?

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下去,舒望咬了咬嘴唇,把相框放回了床头柜上,相片朝下。

他拉开了最下面一个抽屉,这里面有他们的所有相片。

可这些拥有甜蜜回忆的相片并不是他的目标,他可不是来缅怀的。

舒望径直把最下面一张泛黄的老相片拿了出来,这是秦宥高三时的毕业照。

如果仔细点看,就会发现作为背景的灌木丛中隐藏着一只小小脑袋。当时他不过高一而已,想要照进秦宥的毕业照也只能采取这种幺蛾子办法了。

这事实在是太丢脸,他连秦宥都没告诉。

虽然如此,他心中还是隐隐期待着一个跨越五十年的浪漫。

他要等到两人七老八十一起翻阅老照片时,假装不经意地告诉秦宥这个藏了五六十年的大秘密。那时秦宥会是什么表情呢?

只是、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舒望的目光停在了右下角的女生身上。

就是她了,蒋经兰。

在白天见到蒋经兰时,舒望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是她,直到见到了这照片,他忽然觉得自己输了个彻彻底底。

说实话,他知道蒋经兰,却不曾见过她。

如果不是秦宥,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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