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出来。”薄宴说。
西装男把钟剑宏从洗手间拖出来,钟剑宏浑身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到隋安,眼神躲闪地开口,“别怪哥,哥要是不把你说出来,他们要弄死我。”
隋安攥紧手心,胸口气血翻腾,“你特么不是走了吗?”
“电话里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普通交通事故,谁知道是他们。”钟剑宏咧着嘴角痛苦地说完,便垂下头,不再说话了,隋安看着他那样子,心更凉了。
“你男人嘴不严,才打了几下,就都说了。”薄宴点燃了一支烟,靠在沙发里吸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事已至此,隋安知道这次玩大了,索性豁出去,“你想怎么样?”
“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好好走出去。”薄宴偏了偏头,西装男立即上前,拿出一柄尖刀,“你们俩一人留下一只手,这事儿算完。”
“你说什么?”隋安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可薄宴的神情让她不寒而栗,“我们都是人,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的?”薄宴不以为意,“你以牟取私利为目的偷拍别人的隐私,难道不是侵犯别人隐私权?难道就是合法的?据我所知,隋小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是迫不得已。”如果她不是急着用钱,她不会,她也不想那么做。
“哪个杀人犯会说自己是无缘无故?”
钟剑宏吓得腿软,脸色苍白地跪下,“薄先生,是我们一时糊涂,求您给一次机会,这新闻我们卖了五十万,我把钱都赔偿给您,要是不够,我再添一百万,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都成。”
可像薄宴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钱,他走到这个位置,最难以接受的就是被人从背后摆一道,他现在想要的就是看她们生不如死,他才解气。
“五十万?”薄宴笑,“你确定我的新闻就值这个数?”
钟剑宏愣住了,他看了看隋安,一狠心咬牙说,“没错,我卖了一百万,我都给您。”
隋安惊讶地看着钟剑宏,真特么想踹他一脚,向来是五五分的,这次他只给他打了二十五万,隋安嗤笑,这世界,特么的谁也信不过。
薄宴看着隋安,那张小脸长得不比那些明星差,不用化妆就能倾城倾国,只是在这社会上熏染久了,原本的那股子清逸被掩盖的快看不出来了。
他吸了一口烟,“隋小姐,你男人这么对你,是不是很痛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隋安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害怕过,她不知不觉的已经声线发硬,指尖发抖,一切落入薄宴眼底,使他觉得换种方式或许更有趣味。
“我改主意了,今天留下一只手就行,留你的还是他的,由你决定。”
隋安愣住,周身冰冷。钟剑宏绝望地抬头看她,整好与她对视,隋安握紧手心,“薄宴,你是不是有病?”
她知道,这世界上就是存在着这一类变态,他们喜欢欣赏别人的痛苦,喜欢揭开别人的伤疤,喜欢看见别人自相残杀,喜欢把人类最阴暗的灵魂翻到明面上来让人观赏。
“留你的,还是留他的?”薄宴皱眉,几个西装男上前把隋安和钟剑宏都按住,隋安侧脸被按在桌面上,一只手被扯了出去,刀刃碰到皮肤,冰凉一片。
“薄宴,我不选,我不能选。”选了自己,这辈子要欠钟剑宏一只手,如何能还清,选了钟剑宏,自己丢了手,以后要怎样生活。
“不选也好。”薄宴摆了摆手背过身去,“那就一起来。”
那几个西装男把刀扬起,隋安心脏剧烈地跳,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不要——薄宴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去告你?”
“你当然可以去告我,也不妨把你这几年和这个男人做得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拿到法庭上说一说。”
“薄宴,你这种人会遭报应的。”
“动手。”薄宴没了耐心,西装男手起刀落。
“等等——”隋安大叫,额头的汗珠滚落,她的头和肩膀都被按着,却忍不住地剧烈颤抖,她背对着钟剑宏,微弱地哽咽起来,“钟剑宏,钟剑宏,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这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隋安的耳膜都要被穿破,血溅到她耳后的皮肤,猩红一片,隋安晕了过去。
薄宴之所以高明,因为能把握住人心,他知道这些底层的小人物,她们不敢跟他打官司,她们害怕兔死狗烹,她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灵魂,隋安就是如此。
隋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从医院的躺椅上狼狈起身,冲进了602病房,床上钟剑宏正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是薄家人把钟剑宏送进医院,非常及时,主治医生也是行业里屈指可数的名医,谎称是公司员工在操作时误伤,还当着医生的面拿出一笔数量可观的资金作为赔偿,嘱咐医生用心治疗。
隋安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里,默默地看着钟剑宏不敢出声,晨光从巨大落地窗洒进来,异常地柔和。
“你特么还来干什么?”钟剑宏刚刚醒,嗓子还有些哑。
“钟哥,我对不起你。”昨晚的事虽然她是迫不得已,可那是一只手,无论什么原因,她都逃不开责任。
“少跟我说这句话,这些年,你特么说的还少?”钟剑宏回头看她,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看上去些许狰狞,他平时最注重外表,总是把自己收拾得衣冠楚楚,这样凄惨的模样隋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