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对这件事如此执着。”朱茂看着淑清,他点了一根烟,微弱的路灯印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淑清站在门边,远远的看着胡笙和陈贤惠,他们在和一个警员说话。“你确定今天不将她带走吗?”
朱茂转身朝淑清看的方向瞧了瞧。然后摇摇头,“今天晚上肯定不行啊!这雨下得真是及时!”他甩了甩脚,运动鞋上全是泥巴,厚厚的,一坨坨的依附在鞋子四周。
淑清不小心踩了路面一处坑洼里的雨水,一脚下去,水便哗的一下溅了起来。“我觉得你应该连夜把她带走。”
“不行,我们来的时候那路上遇上泥石流了,路给埋了,很危险。得等明天天亮道路施工后才行。”朱茂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这个小镇真是很难找,你知道地图上都没有呐。这深山坳里挺——”
“挺什么?”
“哈哈,有点诡异吧!”
“我以为你不会来。”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知道我有两个儿子,”他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父亲的角色很重要。何况——安家已经不得势了!”他叹了口气,又猛地吸了一口烟,“实际上,我并不是什么公平正义的人,你知道她的老人公吧,嗯,前任老人公。”
“锦颜?”
“对啊,是他。”
“我明白了!”
朱茂尴尬的笑了笑,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扯蛋,不是吗?
“他跟你一样,不相信安小文会干那样的事情,嘿别误会,我对你跟对他一样。但是他比你有办法,有钱人总有很多办法!你不能否认这点!”他说的很慢,并观察着淑清的反应,但她只是冷漠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他快速的顿了一下,期望她能说点什么,可她什么都没有说,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而且,他早就看不惯他那个儿媳妇了,呃,前儿媳妇。你知道他怎么评价她吗?”
淑清收回视线,好奇的看他。
他笑了笑,将烟扔进一个水洼,那火星子立马就从红色变成了湿乎乎的碳黑色,“心肠歹毒的无知婊*子!”
淑清打量他,想了想,然后沉吟着说:
“她很聪明,虽然确实没有上过学,但她读了很多书。我觉得这有失偏颇。”
“我知道,她还重新去学校上学,就是和这个男人,哦,他叫什么?”
“胡笙?”
“对,他们复婚后,她去上学了。”
淑清摇摇头,锦颜不是好东西,靠贩毒发家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不管他把自己洗的多白,都是毒贩。
“我以为她把酒店还给他,是和好的标志。”她说。
朱茂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来,风雨已经完全停了,月亮又露出脸来,他仍旧用一只手围成圈啪啪的按着打火机,深怕突然刮出一阵大风来似的。
“那只是个阴谋,你知道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吗?她的秘书,那个同性恋。留学回来的高材生。”
“玛丽?我从没有见过她。我记得!”
“对啊!她是锦颜的私生女。从锦鹏娶了李珍没有多久她就被安插在她身边了。”
淑清虽然很吃惊,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也来了这里?”
朱茂点点头。
可她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她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停住了说话,胡笙远远的看他们,他揽着他妈妈的手臂朝他们走了过来。
就在他们走近淑清和朱茂身旁的时候,陈贤惠盯着淑清看,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她儿子的手。
“陈——”淑清往前一步,以为他们是来找她的,也许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她错了,陈贤惠拉着胡笙快步的从他们面前经过,只略微匆匆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她只得及时收住话头。
“对他们来说,这也许不算好事,你也不是好人。”朱茂仰头吐了一口烟圈。
淑清没有说话,直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路旁忽明忽暗的黄灯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片刻后,她才晃过神来,回头看着朱茂。
“今天晚上她就在这里?”她指了指龙门派出所的牌匾。
“对啊!还能怎么样?”朱茂也回头看着那快牌匾,“说实话这个地方除了那件——”
“周志文的案子。”
“对,周志文的案子,从没有什么大案发生,但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恶人恶事!不管怎么样,这还算是一个安宁的小镇。”他得出结论。
淑清低头看着她脚下水洼里的那潭水,她的倒影模模糊糊浓缩成一团印在里面。安宁?这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吧。
“前两天还发现了两个死人。”她说。
朱茂一下站直了身体,“谋杀?”
“不知道,一个是溺水,一个好像是坠崖,一个老人一个孩子。”
“老人坠崖,孩子溺水?”朱茂又将身子斜挎着,“天灾人祸,谁都预料不到,这世界这么大,天天都在上演悲剧。”
淑清苦涩的笑了笑,那捡垃圾的不是坠崖,她看见那尸体了,脑袋后面有一条伤口,大家都说是摔下去撞上石头了,可那伤一看就是被钝器给砸的。她听说那个城里的胖子因为去报警说那死人失踪,被列为重点嫌疑,现下又有人看见他在死者屋子里鬼鬼祟祟,这发现尸体,被她这么一说,那胖子马上就给抓来了。此时,应该和李珍关在一起的吧。不知道马文华现下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抬起手腕看了看。
“朱警官,谢谢你今天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