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病了,而且是一下子就病倒,躺在床上甚至不能说话,张杰这个做学生的自然要长去看望,当然,老夫子的学生可不止张杰一人,所以,这两天,老夫子家基本上每天都是被人塞满。
像是老夫子教的最早的那一批学生,都四十出头了,甚至领着自己的孙子前来拜会老夫子,自然,这个时候,张杰甚至见到了不少自己昔日的同窗。
李虎因为离得近,这段时间基本上也是天天往老夫子家里跑,而刘胖这小子同样会来事,说什么咱们这期同学难得相聚,不若去县城找个酒家坐坐,叙叙旧之类的。
不过张杰却笑着拒接了,张杰的意思是,老夫子这里正是紧要的时候,自己这群学生却举杯相庆,实在是有些不恰当,要想聚聚,等老夫子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到时候喊上老夫子一起,咱们师徒再次相聚,这才是美哉。
听张杰这般说,几个同窗也都点头称是。
刘胖家是做生意的,具体做的什么不知道,张杰隐约听李虎提过一嘴,好像说刘胖家是做丝绸的,听说很是来钱,这几年刘胖这小子从学堂回去后,已经慢慢插手家族里的诸多事项,好像在磨砺两年,他家老头子就有意让他接手家里的核心生意了。
当然,这些个在张杰眼里头还是属于小打小闹的范畴,仅仅局限于一县之地,像是刘胖家,在整个县至多只能算是土财主,家里头没有能在县城说上话的人,他家就始终挤不进县城那个圈子。所以,只能沦落在村里头称王称霸,遇到真正有底蕴的人家,他家还是得靠边站。
不过不管怎么说,土财主就是土财主,就比如老夫子家这里的事情,像什么抓药,请一些个同学吃饭,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和银钱牵扯上关系的,都是刘胖抢着付账,显然,这小子经过这几年在家族的打磨,已经愈发的会做人了。
白天的时候基本上就在老夫子泡着,怎么说都算是老夫子的嫡传,帮老夫子接待接待来人,和老夫子说说话,宽慰宽慰老人家的心思,这般,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约莫傍晚的时候,张杰也就回去了,背着手,慢慢行走在村间的小道,心里头却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县城。
就算打明个算起,到下个月去县衙报道,一共也没有二十天时间了,再想到今后自己就要扛起整个县的重任时,心里头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话,自己做好或者做不好,影响的只是自己一个人,最多影响自己整个家。
可今后,自己只要穿上那身官府,只要往县衙大院一座,那么,做的好到是算了,如果做不好,那影响的可就是一个县,整整三万多名百姓的生活。
天边的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这个时候,满村子都传来的饭香,家家户户都开始吃饭,估摸着家里也该做好饭等自己了,稍稍加快脚步,便朝着家里走去。
离家老远,就看到家门口的那颗桑葚树,早些年的时候,张杰还爬过树,摘过桑葚,转眼又到春天,树上已经结出了郁郁青青的桑葚,只是还没有长熟,仍然是青的,所以还没有遭到村里孩子的毒手。
想来再过个把月,等天气在热些,那些桑葚就该熟透了。
到时候,整个树下又该聚满了摘桑葚的孩子了吧,去年的时候就答应过小叔家的张悠悠,等到今年桑葚成熟的时候,自己要给她摘一大把桑葚来着。
不过,这现想来,等桑葚成熟,自己就该穿上朝堂的官府了吧,到时候堂堂县太爷爬到树上够桑葚,这要是传出去,肯定能惊掉一大群人的大门牙。
不过管他那,既然答应了悠悠,那就说什么都得办到,大人如果在小孩子跟前说大话,会教坏小孩子的。
正想的入神,却见那桑葚树下突然就冲出来一个身影,身形微微一顿,张杰差点被惊的一个踉跄。
不过等看到那突然出现的来人后,心里头的那点戒备也就消失了,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江洋大盗,这就好!
微微沉吟,确定眼前的女孩子眼生的紧,自己应该不曾见过,所以便打算绕过去,不过在两人擦肩的瞬间,却见那始终低着头的女孩子突然开口道:
“那个……那个……!”
不比蚊子叫大多少的声音,所以张杰就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微微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的时候,就看到身前的女孩子涨红了脸,粉嫩的皮肤上甚至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你是要找谁吗?看你眼生的紧,应该不是我们村子的吧?”
张杰这般说话的时候,却见那女孩子突然抬头看了自己一眼,正觉得那女孩子的一双眼睛的确挺漂亮的时候,却听女孩子突然大声道:“为什么上次我约你在村头的小溪旁见面,你却要爽约?”
女孩子这般说话的时候,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般,一张俊俏的脸蛋上满是质疑,等看到张杰微微皱眉,脸色涨红的女孩子继续道:
“就算你不愿意,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吧,难道随便找个人捎一句话就这么难吗?你知道吗,那天我一个人在小溪旁等了你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天色那么黑,我一个人,想回家又怕你突然来了找不到我……呜呜……晚上还怕遇到坏人,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这个负心人!”
很莫名其妙,张杰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