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这东西,其实是个奢饰品,只有在一定年龄阶段的人才配谈论梦想,只要超过这个年龄段,如果在谈论梦想啊,希望啊这些东西,那就不属于梦想,而是被世俗归属在异想天开的范畴。
小姑姑的年龄正是处在追梦和异想天开之间,在朝前一步,如果她还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话,那就是异想天开,可现在,十一二岁的年龄,至少在张杰眼里,还没有超过那个可以畅谈梦想的年龄段。
自己就是有梦想的人,这个时候张杰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任何人,他的梦想就是考上状元郎,然后当大官,成为一个对朝堂有用的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最刻薄的人,也不会嘲笑张杰的梦想。
学堂里八九岁的小男孩,这个时候就该拥有梦想,不信你要是问学堂里的一群孩子他们的梦想是什么的话,即便是最调皮捣蛋的顽童也会认认真真的回答你,他的梦想是封王拜相。
既然所有人都拥有梦想,那多自己小姑姑一个小丫头,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
再说小姑姑的梦想也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事情,无非是想要和天空中的鸟儿一样,张开翅膀自由的翱翔。
可能是觉得在地面上找不到归属感,毕竟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真正的家就在不远处,可却因为种种原因和亲生爹娘无法相认,这对于一个十一二岁,并且内心还十分细腻的小女孩子来说,注定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去天上看看也就没有什么说不通,飞机大炮咱没有那个能耐,可退而求其次,热气球总简单多了吧,在不行,咱弄个高空跳伞之类的聊以自慰总不是太难吧!
当然,无论如何,这些自然不是说这个阶段的自己就能达成的,没有三年五年的沉淀,没有十年二十年的磨砺,没有做好一辈子坚持不懈的觉悟,即便是最简单的办法,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没有关系,对于自己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要说什么东西最值钱,就是时间,就是光阴,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去挥洒,有大把的光阴去实践,不急!
看着女孩子高高兴兴回了屋,尽管知道她这般其实是做给自己看的,可张杰心里也觉得软软的。
回了房,屋子里王氏不在,厨房里正飘荡着香味,估摸着马上就该开饭了。
趁着这会功夫拿起书桌上的毛笔,然后蘸了砚台里的清水,在书桌上练习字来。
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纸供自己练字,更多时候就是这般用清水练习,这边把字写完,那边书桌上的字迹便干了,不浪费笔墨,自然也不会浪费银钱去买纸张。
“哥,你可得帮帮我,爷爷要让我接替我哥的任务,让我去放牛,然后让我哥跟着村里几个人去县城学手艺,我可不想去放牛,我跟二娃他们约好了,下午还要去地里逮兔子那!”
正练字的功夫,就见一个小脑袋鬼头鬼脑的进来了,张浩这两年被晒得更黑了,原本就是一个黑炭球,这两年更是疯了一般的玩,心思也玩野了,整日里很少见他着家,被三叔在家里圈了几年,等他真正再次跑出去后,心思再也拉不回来了。
手里的字并不停息,张杰头也不抬的继续默写文章,好一会儿,张杰才随意问了一句:“你哥张岩是几岁放牛的?”
“好几年了吧,我记得我在跟着我爹念书的时候,我哥最早是去放羊,后来家里买了牛,他又去放牛,应该有三四年了吧,怎么了?”
几步来到书桌旁,然后三下两下把张杰手里的毛笔夺了下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张浩央求道:“哥,咱家就你能帮我了,这事就算我爹说话都不好使,爷爷就认你的话,你要是不帮我说情,以后我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认真的看着眼前越来越黑的小堂弟,张杰这时候才知道张浩这几天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来家里老头子给他安排了差事,以前家里的牛羊都是张岩去放,现在张岩也十一二岁了,算是大孩子了,爷爷便想着让张岩去县城去学门手艺,自从买了牛,家里劳动力是足够的,所以张岩去县城学门手艺也是势在必行。
自然,放牛放羊的任务就落在了整日里只会瞎绕的张浩身上,这小子两年时间,心思也真是玩野了,怎么说年龄也不算小了,不可能一直什么都不干,家里可以养活他爹,因为他爹是读书的相公,可绝对不可能再去平白的养着他,要么跟着大叔小叔下田干活,要么就去放牛放羊,总之,已经七岁的张浩,是再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只是玩乐了。
这一点张杰知道,想必张浩自己心里也有数,至于为什么还要求助张杰,无非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做着最后的挣扎罢了。
“你哥张岩五岁就去放羊,八岁半就去放牛,到今年已经放了五六年的牛羊了,你今年已经七岁半,怎么说也比你哥多玩了近两年时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着张浩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轻轻叹息一声的张杰继续道:“你也别总和大娃小娃比,人家是富户,光是良田就有一百多亩,他们兄弟俩就是打现在什么都不干,人家爹也会将以后的路给他们兄弟俩铺的好好的,你没有一个家里有几百亩良田的爹,那你就只能靠自己。”
“小杰,吃饭了!”
屋外头传来王氏的叫声,想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张杰就知道,中午这一段肯定有肉。
家里条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