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清晨,天边的朝阳刚刚露白,一切还未苏醒之际,嘴里头哼着奇怪调子的女孩子便起床了。
先是在井边洗了把脸,拿出一把显得很精致的牙刷,在上面撒些细盐,漱口后,便开始刷起牙来。
女孩子的牙齿很白净,清秀的小脸上还没有染上风霜,一看便是还没有经历什么风浪的小闺女。
洗漱好后,把昨天从地里摘来的蔬菜拿到井边清洗干净,然后端着菜,便去了厨房。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有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
……”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声音正是清脆婉转的时候,一首本该充满沧桑惆怅的歌曲,在女孩子嘴里竟然唱出了几分青春洋溢的味道。
清脆的歌声飘荡在小小的厨房,勤快的女孩子手上在和面,手法很是娴熟,所以女孩子和的面便显得很是劲道。
即便是大清早,六月底的天气也显得有些燥热,一会功夫,女孩子额头上便留下一层细汗,任由汗珠顺着脸颊落下来,用搭再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了脸颊后,手脚麻利的女孩子很快便和好了面。
接下里便可以交给三个嫂子了,这些活原本都是是老太太的,而这两年随着老太太年龄越来越大,家里原本老太太需要操劳的家务都被女孩子顶替了。
出了厨房,用冰凉的井水洗了一把脸,擦干净手上的水后,女孩子便回屋拿了一个盒子,里面有提前做好的木棒,有细细的小绳,有扎的整整齐齐的猪毛。
制造牙刷是个精细活,面对一根根猪毛的时候,首先心里不能毛躁,要沉得住气,每一根猪毛的长短必须一样,要把过长的剪短,短些的就无法使用了,将制好的牙刷上的猪毛剪成波浪形的是最困难的事情,就为了这,女孩子不知道剪坏了多少牙刷。
不过现在,手脚早已熟悉每一个流程,女孩子制作起来,也不像是以前那般费劲了。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个精细活,急不来,所以女孩子便总是保持这不急不躁的心态。
一串铜钱一支,这样贵重的东西,要是胡编乱造,女孩子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买回家的客人。
老头子是第二个起床的,在院子里活动身体的时候,虽然老头子表现的很是平常,可女孩子还是能从老头的眼神中,看到许些压抑的兴奋。
已经出去几个月了,按时间算,这几天便是返家的日子了吧。
“爹!大夫说您最好要静养,您腰上长了一根刺,没事最好不要乱动,晚上都疼的睡不着觉,自己不知道啊!”
眼见老头子又开始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的,女孩子便忍不住劝慰道。
“大夫说的算什么?我孙子说的,早上活动活动腿脚,才能长寿百岁,不听我孙子的,还能听那大夫瞎说?”
继续在那里动动手,踢踢脚的老头却丝不理会,随后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老头指着女孩子道:
“你那牙刷,可要好好做,小杰一串钱收你的,在拿出去买给人家,质量要是不过关,人家不会说你什么,可小杰的声誉就毁了,可不敢让小杰的名声有丝毫污点,将来小杰要进庙堂的人,要是让你一个小小的牙刷毁了前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就没法讲理了,看老头认真的神色就知道,老头说这些话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他绝对是认真的。
“偏心偏的没有边了!”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个时候即便是张霞也不敢触老头的眉头,在老头眼里,制作牙刷赚不赚钱都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的宝贝孙子的名声,谁要是敢在老头跟前说他孙子哪点不好,老头绝对能和你翻脸。
“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要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当然,这话张霞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决然不敢在老头跟前说出来,不然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头顶上的日头在稍稍高升的时候,几个妇道人家也都起来了。
小婶子领着今年已经两岁半的张铁,起来晒被子,这孩子睡觉总是不老实,哪天要是不尿床那都过不去一天。
张铁是小婶子家的第五个孩子,本来一家人都以为是男孩,老太太请花婶子算命也说是男孩,可生出来就是个女孩,女孩就女孩吧,反正小叔家已经有金蛋银蛋铁蛋三个男孩了,也不在意多一个女孩。
至于张铁这个名字,这是出生之前老头就定下的,改不了。
王氏的精神头显得很不错,就是时不时的要往县城的方向看几眼,显然心里头装着事。
“大嫂,您就别瞎操心了,别人这还不好说,就凭着小杰,一个小小的秀才不还是手到擒来?”
说话的正是小婶子,不过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一旁的三婶子脸色拉了下来,小小的秀才?要知道三叔考了几十年,现在也还只是一个秀才,小婶子这般说,是要得罪三婶子了,显然这才反应过来的小婶子又立刻补充道:“三嫂也不要心急,三哥下次肯定能高中举人,昨个儿一大早我还看到喜鹊来咱家院子里报喜来这,咱家肯定要双喜临门!”
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些的三婶子便去了厨房。
扛着锄头的大叔和小叔下地的时候,屁股后面就跟着金蛋和银蛋两个小子,张岩在县城跟人做学徒也有三四年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