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殿英是经戴笠引荐,于一九三八年夏在武汉见到蒋委员长,并得到一个暂编第五军的番号。但孙殿英所部奉命开拔到冀南、豫北,最后在林县一带开展游击,生存却很艰难。
所以,孙殿英利用庞炳勋的保护,避免与国民党嫡系部队直接冲突;利用副军长韩麟符和八路军的关系,从八路军处解决一些服装、弹药。孙率其新五军在河北、豫北多次与日军作战。但他同时又和日本人有来往。在他的新五军军部附近,他开设了三个招待所,分别招待国民党将领、八路军和日本人,可谓“狡兔三窟”。
这些情况,戴笠是知道的,只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况且,他和孙殿英也没有太过亲密的关系,引荐也只是看在孙殿英贿赂的宝物份上。蒋委员长要给新五军换将,戴笠也觉得杨天风更有价值。所以,他并不想帮孙殿英说什么话。
“新五军不过一万多人,顶着军的番号确实有些浪费了。”戴笠附和着说道:“学生看,可以取消番号,缩编为一个师。另给杨天风番号,比如原定给张岚峰的新七军,再把这个师编入,只要待遇有保证,新五军的官兵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至于孙殿英等高级将领,将他们召到重庆,进入将校训练班学习,或是调到别的部队,他们也只能服从命令。”
蒋委员长微微颌首,“这样就最大程度减轻了杨天风整顿收编新五军的阻力,你考虑得很周到。这个,对杨天风的一举一动要特别留意,但尽量不要让他发觉。这个孙殿英嘛,如果肯屈就于杨天风之下,给他个副军长,倒是一举两得的办法。要是他不愿意,那就算了。”
“是,校长训示,学生谨记在心。”戴笠见蒋委员长再无吩咐,得到了蒋委员长的手势,忙告退而出。
蒋委员长独自坐着,又思索了半晌,除了给杨天风一个新七军番号,把新五军缩编为师外,他还决定给孙连仲一个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头衔,以示安慰和褒奖。
而最让他感到中国独力抗战的局势将有所转变的,还是欧战的爆发,以及美国对华贷款的放松。
在蒋看来,德国在欧洲挑起战争,与英法成为敌人,这是国际形势开始变化的开始。由于日本的侵华战争,在总体上与德、意两国的对外扩张政策是一致的,这就势必损害美、英等国的利益。因此,他相信中国的孤军奋战状况,定有转机。
东方和西方的战争终于有了联系,中国的抗战也与世界形势拉上了一点关系。但蒋心中有数:日本人要打败中国的困难很大,中国人要单独将日军打出中国去,至少在短期内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认为,中国问题的解决,有待于世界问题的解决;中国问题的解决,必将得到世界民主国家的支持和援助。
在英美还没有明显改变态度,甚至对日本还持绥靖政策的时候,对于杨天风的猜测,无疑燃起了蒋委员长的希望。
明着帮怕得罪日本人,只好暗地里插手。这些自私自利的国家,蒋委员长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
虽然淞沪抗战时,蒋希望九国公约国出面干涉,保住上海,结束战争。但最后只落得一纸空洞的宣言,制裁日本的措施一点也没有。
但蒋委员长并不认为自己的希望不切实际,而是认为九国公约国只顾本国利益,害怕得罪日本,也没有看透日本的野心。所以,他对西方国家援华抗日一直充满期待,抓住一切机会给他们敲警钟,警惕日本。
或许,自己应该给杨天风写封信,对他的战功进行表彰褒奖,以示亲近和重用,顺便探探口风。蒋委员长突然产生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想法。无他,他想使自己的希望更大,更确实一些。
……………
窗外仍是一片灰暗,但杨天风知道这已是清晨,必须离开令人留恋的被窝。而今天,就能到家了呀!
洗漱、吃饭,然后杨天风在警卫营的保护下继续出发。中午时分,来到了夏邑县的马牧乡,离永城还有四十多里。
正吃着午饭,外面便来了人,是肖四派来的。等向杨天风讲述完情况,杨天风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他也没细说,只是催促着手下快吃,吃完继续赶路。
赵雨柔病了,而且已经有十天左右。起初是当感冒治,但没有效果。直到发现她肝脾肿大,皮肤颜色加深,才最终确诊为黑热病。
黑热病又称内脏利什曼病,是杜氏利什曼原虫(黑热病原虫)所引起的慢性地方性传染病。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前曾在中国长江以北地区大量流行,仅次于结核病和疟疾。据统计,当时仅河北省就有黑热病患者十万人,疟疾患者六十万人,结核病患者一百七十万人。
因为当时没有治疗黑热病的特效药,所以,黑热病的潜伏、发病时间虽然长,但死亡率也很高,达百分之八九十。
而之前杨天风给实验室布置的任务,是制造疟疾专用药氯喹和结核专用药异烟肼,对于黑热病有些疏漏。毕竟他是人不是神,要彻底变成那个时代的人,完全了解那个时代的社会、人文等特征,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骑在马上奔驰着,杨天风的脑海中急速翻滚,寻找着治疗黑热病的方法和药物。当时即便在国际上(全球五十一个国家有黑热病的流行或散发),黑热病的治疗也并不算成功。虽然早在一九一三年便利用锑制剂治疗黑热病,但三价锑化合物——酒石酸锑钾和五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