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同等阶的情况下,人修的实力是要比妖修强一些的,妖修有着强悍的肉身,防御能力出众,但人修能够运用各种外力,比如法宝丹药阵法符箓,这些任意一样都能够成为不小的助力,是以人修常常能够越阶挑战妖修。
不提更早的从前如何,孟扶摇在苍桐派待了上百年,名义上又是涵熙真尊的弟子,即便本来不会的东西,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应当懂一些了,而大狂王久居深山,作战方式还停留在原始阶段,一时不查便着了道。
缚灵阵牵制住了大狂王,那些金芒化作的法鞭抽下,她身上猩红的流光都被一时抽散,护体灵光顷刻削弱一半。
感觉到自己体内流动的妖力凝滞迟钝,又被这法鞭搅得烦不胜烦,大狂王忽然双手握拳,引颈长啸,尖锐的声响混着她庞大的威压,几乎震破耳膜,在空中形成气波,一圈圈荡漾开。
金芒法鞭触及这气波,刹那便化作点点流光消散,空中的图腾晃了两下,也随之崩裂成无数碎片。
大狂王由原本的人身变成了一只巨型火鸟。
孟扶摇从来没指望凭这缚灵阵能拿下大狂王,眼下能把她的原型给逼出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手中拿起一只碧玉箫,抵到唇边,悠扬的箫声当即随着他的动作流泻出来,穆长宁听着曲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究竟哪里熟悉,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碧色的音符化作实质,从箫孔中跳跃而出,盘旋飞舞,形成一堵圆墙,将大狂王团团包围其中。
音符一经靠近就会化作齑粉,随后又会有新的音符随之补上,而处在这些音符中心的大狂王显然不怎么好受,她不断地翻滚着硕大身体,口中利啸声此起彼伏,看着孟扶摇的眼神中有憎恨、有惊惧、有不可置信。
可是她越是挣扎,接触到音符的几率就越大。
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她很痛苦。
穆长宁手中握了一把毒针,这毒针都是嗜血妖藤在进化后长出来的,不仅剧毒还十分坚硬锋利,比起上品法器都不遑多让,最要紧的是,对她而言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铺天盖地的大狂鸟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雪妖始终站在她身侧,召唤出漫天冰雪,在如此高温下,总有这么一块区域,大雪纷飞,冰霜弥散,只是雪妖的战力在此地被限制,真正的实力恐怕释放不出七成。
习惯于岩浆火海的大狂鸟对于冰雪之息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畏惧,闯入雪妖领域的大狂鸟无一不被压制,能力动作皆都受限,而穆长宁则趁机一把一把地丢毒针。
紫元诀的进益以及对灵域的掌控让她对细微之处的把握十分精准,脑中已经将大狂鸟的轨迹预判出来,手中运起灵力,无数毒针从她手中飞出,轻而易举就破开了大狂鸟的护体灵气,落入它们全身上下最脆弱的眼睛,穿脑而过,几乎百发百中,而被毒针刺中的大狂鸟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掉入了底下的岩浆池。
黎枭的方式则更加简单粗暴,他随手掏出一只玉瓶,一束细细的黑烟从玉瓶中袅袅升起,流转到大狂鸟群间,一股恶臭扑鼻。
雪妖拧着鼻子一脸嫌弃,“什么东西,臭死了!”
许多大鸟在黑烟的侵蚀下簌簌而落,也不知道是被毒死了还是被熏死了,然而黑雾的中心,穆长宁清晰地看到那些大狂鸟被腐蚀地只剩累累白骨。
黎枭面不改色,又放出来几只战力凶猛的符灵。
到后来,大狂鸟都学乖了,徘徊在雪妖的领域之外游走,做好长期作战准备,只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对雪妖的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穆长宁眼见着雪妖的个头又缩水了几分,这回即便是有寒冰晶补充,也已经入不敷出了,原本与她齐肩的人,这下都只到她胸口了。
再不主动出击,雪妖的能量早晚会被耗光,届时单凭她与黎枭,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可这群大狂鸟只听命于大狂王,它们的王都不曾后退,于它们而言就更不可能临阵退缩。
穆长宁又将目光投向半空,孟扶摇此刻的神情凝重凝重,碧玉箫中的音符一刻不停地泻出,二人周身气流涌动,脚下的岩浆随着气波起起伏伏,宛如潮起潮落。
岩浆浪潮高高涌起,几乎要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陵水妖王已经从墙壁坑里爬了出来,此刻的他也化作了原身,与被困在音符墙中的大狂王游斗。
不同于先前,此刻的陵水妖王如有神助,大狂王往左,他从左边夹击,大狂王往右,他从右面突袭,大狂王正面应敌,他却摆动着庞大却灵巧的身体,堪堪避过,令大狂王恨得牙痒痒。
陵水兽形似蛟龙,大狂鸟展翅高飞,这么一看,还真有点游龙戏凤的模样。
箫音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明明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意外地包含着某种特殊的韵律,穆长宁也总算看出点名堂。
御兽曲?
有点像,却不完全是。
穆长宁与陶恒陶远熟识,这二人是御兽峰人,穆长宁对御兽曲也是略微了解的,孟扶摇是在通过音符的变幻,一面牵制大狂王,一面又引导陵水妖王做出正确回应。
就像上阵杀敌的军队,总要有一个军师,在背后做着智囊。
“主人的真本事,你们还没领教呢!”
雪妖撑着自己的领域,昂起头的脸上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他能把你的后路全部堵死,就往他设下的陷阱里面跳。”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