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和孟扶桑,从外在看来毫无差别,不知内情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二者的区别,但这两个人的气场不同,穆长宁是不会认错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些年一直沉睡的另一个灵魂会突然间苏醒,还是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刻。
孟扶桑对于外界的一切也不是全然不知,将身体的掌控权交到孟扶摇手里之后,这些年过去,对方一直都在靠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压制他,让他始终处于半沉睡的状态,若不是先前大狂王对他的精神之海造成了一定压迫,他也找不到机会反制。
他和扶摇之间互利共生,虽说自己因为他的缘故得到了不少好处,但若说各自没有点自己的私心,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管制,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以前的扶摇不在乎,可现在的扶摇越来越独断霸道,哪怕现在这个时候,孟扶桑都能感觉到对方正在疯狂地和自己的意识作战,试图占据主导权。
可他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昙花一现的功夫,把什么都交还回去?
这一切本来就该属于他,不是吗?
孟扶桑周身的气息十分紊乱,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他长长舒了口气,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一边虎视眈眈的大狂王,眼角余光还瞥到了处在地穴一隅的穆长宁,忽然觉得好笑。
又是她。
似乎近些年来几次掌控本体,还都是托了她的福呢!
只不过眼下这情形有点出人意料。
魔焰窟……他可真会来地方!
孟扶桑神情凝重,面前的大狂王全身怒焰熊熊燃烧,像是愤怒到了极点,若不是顾忌着此刻血脉的压制,只怕早就冲上来了。【】
不论孟扶摇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想浪费力气去跟大狂王做殊死搏斗,更不用说,这个地方暗藏的危险性。
他就不信孟扶摇当真不知道,魔焰窟里最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无天殿这么多年没有征服这块地域,大狂王至今高枕无忧称霸一方,一切又岂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孟扶摇这个疯子,险些就被他玩脱了!
地穴因为方才双方的打斗摇晃不止,山壁裂开一道道巨缝,头顶的钟乳根根坠落,岩浆池汹涌澎湃,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跳出来。
陵水妖王身负重伤,雪妖已经只有婴孩大小,蔫蔫地缩在一边,穆长宁和黎枭虽看起来还不算糟糕,但凭他们两个,也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地穴里的温度愈渐升高,沸腾地冒起泡泡,孟扶桑能够依稀感觉到地下传来的暴动,目光微微一凝。
他维持着原身,不顾震荡的地穴,越飞越高。
传来,一道道天雷哗啦啦地砸在这座山头上,劈开坚硬的岩石,整个地穴震动地愈渐厉害了。
穆长宁隐隐有些明白,他想做什么。
龙有呼风唤雨之能,孟扶桑是想借用天雷之力,劈开这座山,届时也好方便离开。
本来山体就已经不稳,内忧外患,想要轰出一个缺口不无可能。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头顶的石壁越来越薄弱。
大狂王察觉到他的意图,却并没有出手阻止,她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行人,不屑冷笑,“现在知道逃了?”
她干脆化作人形,一袭黑裙无风自摆,手中亮起一团猩红的红芒,施施然丢入岩浆池内。
整座地穴中的大狂鸟群顿时暴躁地狂叫,作鸟兽散,一个个慌乱地飞舞,隐入石壁之中,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地穴一下子人走茶凉,气氛出奇的诡异。
岩浆池的中心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像盛满液体的池子底部破了一个洞,满池的岩浆争先恐后地流出,直至流泻干净。
池底积着累累白骨,血腥气熏腾得人几欲作呕,而池底又忽然裂开一条巨缝,刺目的红光从地缝中倾泻而出,带着某种令人望而生畏的能量。
过了好一会儿,地缝中的红光不曾退却,反而越来越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孟扶桑脸色狠狠一变,凭借着庞大强悍的身体去撞击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地穴顶部。
“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得掉?”
大狂王捻着飞舞的发丝笑得娇媚动人,“火种既已出世,你们就等着沦为火种的祭品吧!哈哈哈哈……”
“火种?”穆长宁深深盯着那条地缝,心悸之感一bō_bō地升起,背后蓦地发毛,本能地感到危险。
陵水妖王倒在一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喘息着道:“相传魔焰窟的中心,有一粒远古时期掉落的火种,那是这片卧眉火山群的命脉,这里的地火,就是因为火种的存在才会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火种能量之爆裂,足以吞噬万物,蛮荒大地归无天殿管辖,可魔焰窟却能始终独立在外,也是因为火种的缘故,因为就算是妖主,对这火种也是同样的深深忌惮,不敢妄动。”
穆长宁握紧拳,深深吸了口气,“可即便是大狂王,也不能说是这火种的拥有者吧?”
陵水妖王微微一愣,倒是点点头,“火种这种灵物,哪能轻易被人驯服,大狂王至多便是能借用几分它的威力罢了。”
事实上,主子一开始要来魔焰窟,他也是不赞同的。
能顺利找到火灵自然最好,可若是万一,碰上最坏的打算,逼得大狂王把火种请出来,那真是谁也没辙了。
他们不可能挡得住火种的,偏偏主子非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