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下朝出了金銮殿,葛伯惊奇地发现,独独金立大造主没有出来。葛伯又在槐宫附近磨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还是不见大造主的身影。
“葛大人,金大造主找您……在兰馨宫。”
一名胖阉人跑得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
葛伯恍然大悟,金大造主从密道走了,刚进大宇宫的时候就听说过宫内的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只是一直没有见识过。
“知道是什么事吗?”葛伯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问。
“不知道,金大造主跟舒姑娘在一起。”阉人双手扶膝,再也跟不动了。
金銮殿离兰馨宫足足有二里远,葛伯赶到时,金大造主和舒婉儿已经在用膳。
“葛伯,等下用过膳后,我们要到兽园打猎,晚上住抱月山庄不回来了。”金大造主吃得鼻尖冒汗,兴奋地吩咐道。
“是!我马上就去准备。”葛伯正要退下。
金大造主又说道:“不,兽园已经知道我要过去了,葛伯,你留在兰馨宫,把这里整理一下,有些旧的家具,该换的就换了。”
“是!”
葛伯明白大造主的意思,他是想抹掉他和褚妃在兰馨宫住过的痕迹。
葛伯领着一百多阉人,干了整整一个下午,把兰馨宫收拾得清清爽爽的,葛伯多留了个心眼,经过仔细观察终于在床榻的后壁发现了那个连通金銮殿的私密入口。
葛伯犹豫了很长时间,要不要进密道看看?金大造主是个勤奋之人,他不在文澜阁批阅奏章,肯定还有一个秘密办公场所,而那份事关天庭千百万人性命的大计划,很有可能就静静地躺在这道木壁后面,葛伯准备冒险一试。
待到人定时分,葛伯把兰馨宫里所有的人都差开后,他提着一盏灯笼,毅然决然地推开了那道假门。
连葛伯自己都不相信,一进门是个大房间,灯笼的照射下,一张巨大的书桌出现在眼前,一叠叠熟悉的绿锦封面的奏本堆满了半个书桌。
葛伯没有贸然动手去翻阅奏报,他抬高灯笼四周观察了一番,房间装潢考究,四周墙壁都裱糊着嫩绿的的细布,天花板上画着通透的立体画,熟透了的一串串葡萄似乎伸手就可摘下。虽然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场所,却没有一丝压抑的感受。
葛伯压低声音问道:“里面有人吗?”
房间内除了嗡嗡的回音,再无其他声音,葛伯轻轻地关上身后的门口,沿着房间的墙壁走了十几步,掀开一道布帘后,看到一根粗大的门闩,这应该是通往金銮殿的入口,葛伯轻轻把布帘拉回,来到书桌边上。
葛伯不愧是个老手,他飞快地把书桌上东西摆放的位置牢牢地记在心里,提溜灯笼的把手插进后脊背的领口当中。一连翻了二十多本奏章,葛伯把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桑皮纸拿在自己手中,翻开后是一份“铁帚计划”的作战地图。葛伯趴在地图上,足足看了有一刻多钟,房间里并不热,他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依样把书桌上东西放回原处,葛伯迅速地退出这处私密场所,回到自己在隼园边上的住处。
拉好窗帘,葛伯把亲眼所见的铁帚计划默写在纸上。铁帚计划并无多少新颖的地方,就是集中苦仙浒所有主力,自龙口关往北似一把铁帚横扫天庭,为了配合这一行动,新建水军将对天庭的东海垒发动一次佯动。
葛伯感到吃惊的是这份计划想达成的不是一般意义的战术目标,而是战略目标,是想通过五年作战,就此占领天庭富庶的东部。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苦仙浒和天庭之间的大战马上又要开始了,葛伯在这份计划的最后特意加了一句,鉴于继续留在大宇宫暴露的可能性加大,希望天庭能恩准自己撤回到天庭养老。
第二天一早,葛伯架着飞翼来到市面上,进一家裁缝店替自己定制了一件过冬的棉长袍,把窃到的情报塞给了躲在这家店里的董琦他们。
葛伯回到大宇宫后,因为金大造主还没从兽园回来,宫内静谧得很,葛伯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想眯上一觉。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葛伯觉得自己的脑袋像灌了铁汁般沉重,但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是哪里有不对劲吗?葛伯的心跳得厉害,他干脆起身倒了一壶热水,洗了把脸。
自从自愿到苦仙浒做搜集情报的工作,葛伯过去虽然也常有过患得患失的焦虑情绪,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口干舌燥的。
是太顺利了吗?是金大造主突然想到兽园打猎有些太凑巧了吗?如果自己已经暴露,那很可能这份“铁帚计划”就是个圈套,自己就是被金大造主,不,是被大护法风信子利用了。
葛伯想到这,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太仓促了,这么大的作战计划,应该证实一下再把情报送出去比较妥当,万一铁帚计划有假,那对天庭的伤害就太大了。劳民伤财不说,主力部队云集到东海岸,势必会大大削弱正面的进攻力量。
不行,得让董琦等几天再把情报送出去,葛伯打开房门,就要再跑一趟裁缝店。
“葛大人,又想到哪儿去啊!”
桑管家领着上百大宇宫的禁卫迎面向葛伯走来,皮笑肉不笑地大声说道。
葛伯反身把房门的管子(钥匙)推上,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满面笑容,“桑大人,您怎么又回大宇宫了?”
“哈哈——!”桑管家大笑不止。
葛伯不想再理会这个无聊之人,正要和他擦肩而过,几名禁卫挡住了葛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