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昆一夜没睡,身体吸收了师傅的几乎全部仙蜜,让他生理和心理都极度亢奋。
晨鸟吱喳,霞光四射……见师傅面色潮红呼吸均匀,还在呼呼大睡,唐林昆来到厨房,生火蒸上毛芋。
搬过一条竹椅到屋外,铺上一床被子,等师傅醒来可以坐着晒晒太阳,唐林昆一屁股下去摇摇身体,在被子上坐出个大大的臀印来。
唐林昆刚刚站起,没征兆忽然间狂风大作。
听到呜呜风声的时候,竹椅连同棉被已经被吹得不见了踪影,“噼噼啪啪”绳宫近百间平房所有的门窗都在剧烈晃动。
戴宗前些日送回来的两匹天马在毛竹林发出惊恐的长长嘶鸣……
眯着眼的唐林昆根本就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透过指缝,井台上的轱辘架被吹折了,拖着一只木桶直到缠住毛竹才停下。
见自己房间的木门被大风掀掉,唐林昆背过身来沿着墙角猫腰跑回房间,用双手撑住空门框,抵挡着大风。
“他们来了……”
糊涂仙从唐林昆的胳膊底下钻出来,站在了唐林昆的身前。
“稻田守稻草吏,毁我绳宫一草一木都是要赔偿的……”
唐林昆离师傅近,能听清师傅说的最后几字明显气短。
风一下停了,阳光依旧灿烂。
一队骑黑马头戴八叉紫金盔,身穿大叶红铜甲的骑兵八个一组齐齐降落下来,足足有八百多名,绳宫前的空地顿时小了许多。
最后一位头顶凤翅金盔,系锁子金甲的红脸汉子缓缓下到离糊涂仙不到三丈的距离才勒住大白马停下。
“糊涂仙,毛竹仙已经把你告下,跟我到“执法如”山的天枢院走一趟吧!”
天枢院执法真官辛必果,最讨厌就是别人喊他在人界的不堪职位名,今天糊涂仙当着这么多部下喊他稻田守稻草吏,心里早就不爽。
“请问我何罪之有?”
“你违抗天庭命令,绳宫已撤却不肯移交,还打伤上司毛竹仙,还不知罪吗?”
“我有罪没罪,也要等到天枢院的执法仙官的判决才能定,你凭什么就先认定我有罪,先来一阵罡风把绳宫吹得支离破碎?”
糊涂仙坐在唐林昆搬来的一条太师椅上,拍拍长衫下摆上的灰尘。虽然在人界只做过不到一月的皇帝,但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八品真官的排场铺得再大,岂能吓唬住糊涂仙。对于人未至,先来一阵风这类浮夸的把戏,糊涂仙根本没放在眼里,绳宫这么多门窗需要修理,倒是让糊涂仙好好心痛了一把。
“刘贺,你不过是个人界的废帝,一个人渣,少给我摆谱,你们绳宫已经被裁撤,信不信我一把天火把破绳宫烧了。”
“你敢——!!稻田小吏,你在人界是个不入品的草料看护人,还有脸讥笑我,我废帝怎么啦?好歹曾经君临天下,佳丽三千,吃的是龙肝凤胆,过一日抵得上你一辈子……”
两人都捅到了各自的心底的最痛处,辛稻田小吏跳下马来,身体还很虚弱的刘废帝勇敢地迎了上去,眼看一场于事无补揭伤疤的口水仗要升级。
唐林昆拉住师傅大声说道:“天庭文书要撤的是没有出‘羡天钧野’的单位,我们绳宫不符合条件,毛竹仙恃强凌弱,罔顾事实,打伤我们绳宫几十名准仙,真正有罪的是他。”
从天上又飘来一块竹叶云,毛竹仙落在辛必果边上。
“辛真官,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绳宫几百年就没出过一个像样的小仙。”
“唧——!”
唐林昆变成一只画眉飞上了屋顶:“毛竹仙,我们绳宫有没有天庭规定的羡天钧野?嘴巴说的没用,请辛真官亲自验证!”
还验证个鸟,鸟都变出来了。
修到“羡天钧野”级别的小仙会三十六种幻化,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辛真官吃了一惊,狐疑地看了一眼毛竹仙。这厮也太胆大了,辖区内有多少个“羡天钧野”他不可能不知道……依照天条,捏造事实最轻都可以判决取消修仙资格。
“不可能,绝不可能。”
毛竹仙一个多月前见过唐林昆使唤缚仙绳,毫无章法乱抽一气,货真价实就是个标准的小准仙,他来绳宫还没几年,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会幻化?他很无辜地看了一眼辛真官。
唐林昆飞到地上,转瞬间变成一匹俊朗的天马,一个喷嚏朝毛竹仙喷过去。
“看我干嘛?瞎胡闹——”
辛真官其实人还比较正直,出这趟公差也只是奉命行事,眼看大篓子漏了个大洞,很快起了退意。
“糊涂仙,天庭文书出了差错,这事我会向执法仙官如实汇报,最迟五天会有最后的判决下来,今天……就先告辞了。”
辛真官本来脸就红得可爱,这突然的一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下来,脸红得如同在滴血。
“那我们绳宫的损失怎么办?”
糊涂仙还是不依不饶。
“找他要……”
辛真官指了指毛竹仙,顾自上马领着天兵走了。
“糊涂仙,你弄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待我查清楚了,一定要你好看。”毛竹仙脸色一会绿得像株鲜竹,一会黄得像根枯竹。
糊涂仙伸手从腰间抽出缚仙绳来,没等他抖开,毛竹仙腾云狼狈地跑了。
“哈哈——!”
师徒两人差点没笑岔了气。
“林昆,到仙界二千多年来,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我……我……”
糊涂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