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搀着太婆回到家里,照顾她躺下,太婆欣慰地长出一口气,拉着周小安的手笑得舒心极了,“等十六回来,你们就能好好地去过小日子了。”
周小安看着太婆脸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眼泪,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太婆,您要健康长寿,我好好孝敬您。”
太婆摸着周小安的头,慈爱地拍拍她,“太婆老了,像老猫知道自己最后的日子,太婆也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你和十六好好的,太婆就没有遗憾了。”
周小安的头埋得更深,像一只不肯面对现实的鸵鸟,“太婆,您会长命百岁,您还得等着跟十六去过好日子呢。”
太婆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笑容安详慈爱,像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周小安在太婆的怀里慢慢迷糊起来,可真要睡着了又不放心,等太婆拍着她的手停下,她猛然惊醒,太婆已经安详地睡去了。
窗外不再是一片漆黑,开始泛出清淡的白色,经过一夜的混乱厮杀,凌晨终于是来了。
周小安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天边露出一抹亮光,整个天空却乌云密布,厚重乌黑的云层像一个巨大而沉重的铁锅把这个世界罩得严严实实,压得密不透风,只在边缘露出一点点光线,让那光线都显得诡异而恐怖。
黎明青色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都影影绰绰,周小安在沁凉的空气中绕过小楼,来到楼前的院子里。
大火早已经熄灭了,整个院子被损毁的只有两个灶台和一个煤棚子,黑灰和脏水却布满整个院子,看起来肮脏杂乱,像刚经历过一场大灾难。
院门口、楼门口、潘明远家的窗前,各站着两个满身戒备的工人稽查队队员,潘明远家被砸烂了的窗户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从缝隙里露出一点灯光。
幽静的黎明,连鸟儿都还没清醒,周围寂静无声,所以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潘明远家里传出的砰砰钝响,那是拳头和武器打在人身上的恐怖声音。
周小安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她马上明白,那是工人稽查队在拷打潘明远和今天来营救他的人。
他们竟然没有送这些人去公安局!而是趁着天还没亮对他们进行拷打!
这肯定不是简单的阶级斗争!这是有预谋的迫害和威逼!
周小安紧张得整张脸都僵硬起来,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目不斜视地从守门的几个人身边走过去,一眼都没看他们。
那几个队员昨天晚上就见识到了周小安的暴脾气,今天再见到她,也没有难为她,一声不吭地放她进了楼门。
周小安回到家里,小土豆还躺在地上。
她没有力气搬他了,只好在地上铺了两层厚厚的被子,把他拖上去,再给他盖上一床被子,就赶紧跑回卧室锁门。
她得赶紧去救潘明远!
周小安先进入空间,将那个小小的保安值班室完全清空,只留下一张看不出年代的铁架子床,在床上放了几床同样看不出年代的军用棉被。
又试了试那扇最先进牢固的立体气压式防盗门,再看看周围没有一扇窗户的全实体墙壁,确定即使是21世纪的专业人士,在这样的一间房子里也出不来。
然后她去冷库把那个大大的铁质备品柜清空,里面有足足能装下十个人的空间,然后利用意念将备品柜放到超市的手推叉车上,才放心地离开。
从把那三块血玉拿在手里开始,周小安就能感应得到,它们相当于自己这具身体的接收器。她人在空间里,血玉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她只要催动意念,就能马上到达那个地方。
现在一块血玉在潘明远手里,她就可以进入空间,靠催动意念到达他的身边。
周小安催动意念,感受着自己到达了血玉所在的方位,已经能听到外面拷打和惨叫的声音了,她没有马上出来,而是先打开手机,录了一段音频,然后无声无息地喷出-乙-醚-喷-雾-。
喷到-乙-醚-足够充斥到整个房间里她才停下,十几秒钟以后,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周小安马上打开手机录制的音频,屋子里又响起了拷打声,她这才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都昏迷不醒,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潘明远和四个人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全都浑身是伤,血迹斑斑。
有一个人的两条大腿上还各插了一把匕首,伤口模糊一片,甚至还带着碎肉,一看就是匕首插进去又转圈搅动留下来的。
周小安强忍住心里的恐惧,不知道是出于惊吓还是紧张,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虚弱,好像是一个马上要耗尽所有电量的电池。
顾不得多想,周小安先将昏迷的潘明远放到空间的备品柜里,又将那几个也放进去,并没有马上关上手机的录音逃跑,而是先给潘明远吸氧,然后注射了一针尼克刹米。
这是呼吸-中-枢-兴-奋-类-药-物-,可以让他从吸入-乙-醚-的昏迷中快速醒来。
潘明远很快醒来,柜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应急led灯,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却一眼就看见了周小安,紧紧抓住她的手,“安安!你怎么在这里?!”
环视四周,他马上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你……这是哪里?!”
周小安回握住他冰冷的手,忍着自己莫名虚弱的眩晕,“潘明远,你什么都别问,先听我说,我求人救的你们。至于是谁,怎么救的,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现在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家里还有什么必须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