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不高兴了,这老头对小叔是什么态度啊?!
是,我们求着你了,可我们也恭恭敬敬地敬着你伺候你了,你提的所有条件也都尽心尽力地去满足了,你都答应治病了,干嘛还要刁难人?
你凭什么对我小叔吆五喝六的?!
不过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叔的伤最重要,所以,要难为就难为她好了。
周小安咬咬嘴唇,站到小叔跟前,替他挡住郝老先生的刁难。
“郝大夫,”她已经生气地不肯叫郝伯伯了,但态度却比以前还恭敬认真,“我给您当个临时助手吧,治疗之前需要做什么准备,你吩咐我来做就好了。”
郝老先生面对着这样的周小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还是气呼呼地指挥周阅海,“赶紧脱了,热敷,敷药!”
周小安抱着最端正科学的态度一心想着给小叔治病,根本就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对,还回头冲周阅海眨眼睛:小叔您听他的吧,这老头脾气不好,医术可是好着呢!
周阅海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怎么都控制不住,只能努力板着脸,“小安,你先出去。”
周小安从没看过这么生气这么严肃的小叔,就怕他一生气真跟郝老先生呛起来,“小叔,我待在这儿帮着做准备吧?治疗的时候我就看着,我不说话。”
她在也能在两个人之间做个缓冲,要不两个都是倔脾气,最后肯定得不欢而散。
周阅海深吸一口气,拎着周小安出去,“门口有个炉子,你去看看水热了没有,待会儿端过来热敷。”
周小安还不放心,偷偷冲他使眼色带做口型:别吵架啊,还得让他给您扎针呢,万一他使坏怎么办?
周阅海把周小安拎出去,关上门,再转身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完全没有了刚才面红耳赤的窘迫,“郝大夫,好像前两天咱们谈的还不够详细……”
周小安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周阅海一脸平静地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郝老先生在地上一边踱步一边呼哧呼哧喘粗气,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掉下来一撮。
这是吵架了!
不过小叔吵赢了!
周小安放心了,老老实实地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新毛巾要给小叔热敷,顺便再给郝老先生换一块,他那个破得都要掉渣了。
郝老先生却不要她帮忙了,“周小安,你出去吧。”
周小安看小叔:我走了他会不会欺负您?
周阅海把拳头抵在嘴边咳嗽一声:不会,我欺负他了,这是迁怒。
周小安放心了,乖乖出去,走到门边还不放心地回头跟周阅海交流:您要好好听医嘱!
周阅海的脸又开始红了:快出去!
周小安出去了,刚带上门,周阅海还没来得舒一口气,她又伸进来一颗小脑袋坏笑,“小叔,您是不好意思了吗?”
周阅海的脸腾一下红了好几度,周小安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关上门就跑了。
留下周阅海顶着一张大红脸坐在那一动不动。
这回怎么装严肃都没有气势了。
郝老先生满意了,用鼻子哼他,“赶紧脱吧!还要我老头子帮你不成?”
周阅海的脸色倒是恢复平静了,可手放在皮带上怎么都没法解开,他第一次为自己受过专业训练的听力烦恼。
周小安在门外的动静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在门边轻轻踱步,走两个来回就停在门口听听动静,然后再接着踱步,转了两圈开始不耐烦,心急地直挠门板。
那轻微又细碎的咔嚓咔嚓声简直是太要命了,让周阅海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
更别说在她随时都可能进来的情况下脱裤子了。
他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周小安正趴在门上听动静顺便无意识地挠门板,差点就扑到他身上。
她本来就是正大光明地听,倒是没有一点被抓包的自觉,“小叔,我可以进去了?”
治疗的过程很顺利,可这简直是周阅海这辈子经历的最囧的两个小时。
虽然周小安答应了不会进来,可她就等在门外,过一会儿就过来问一句,“好了没?我还是不能看吗?”
一边问还一边心急地咔嚓咔嚓挠门。
治疗结束,周阅海已经浑身是汗了。
周小安也不满意,“我什么都没看到!白来了!”
周阅海严肃地点头,“所以你以后不要来了。”
那也得把情况问清楚再说。
周小安很勤快地去收拾治疗室,顺便套郝老先生的话,直到他不耐烦地点头保证:“一个月以后会有明显改善,以后好好锻炼会恢复到正常水平。”
周小安这才放心,高高兴兴地跟他告别,“明天我再来看您!给您带酱猪蹄!”
郝老先生和周阅海出奇一致,一起表示反对,“明天你不要来了。”
周小安很不放心,“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万一你俩吵起来谁拉架?她不能不来呀!
操心着这个问题,周小安都要走出门了,才想起来她的正事儿,“小叔您不要跟过来,我找郝老先生问点小事儿!”说着就跑了回去。
周阅海站在门外,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周小安偷偷小声问郝老先生,“您能配去疤的膏药吗……您看,我胳膊上会不会留疤?您给我开点药敷一敷吧……那个,您知道美白的秘方吗……”
小叔的病有希望了,她也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开始回归本性了。
周小安拿着一张纸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