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坐在榻上,帮着瑞公主学翻身。
她现在能很顺利的从仰卧翻身变成俯卧,但俯卧的时候却还没学会翻身成仰卧,所以每次她翻完趴在榻上的时候,就会抬起头来双眼亮亮的看着林嫤,林嫤便会推一推她,然后她便会高兴的咯咯笑着滚成仰卧,然后再翻……
林嫤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宫人进来通传,恒王妃带着戚家三小姐来了。
林嫤点了点头,将林嫤交给奶娘,让她见小公主抱下去,又交代她道:“再过一刻钟,记得喂小公主一次奶。”
然后才吩咐宫人道:“请恒王妃和戚三小姐进来吧。”
恒王妃笑盈盈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清丽的女子,便是让萧丞心心念念的戚三娘。
恒王妃领着戚三娘过来给林嫤行礼,林嫤笑着叫了起,又赐了座。
恒王妃笑着拉着旁边的戚三娘跟林嫤介绍道:“这是臣妾娘家的三妹,娘娘想必是认得的。”
林嫤笑着道:“何止认得,本宫和三娘小时候还玩过一段时间。”
戚三娘的闺名叫楚楚,五六岁的时候他们的确要好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皇帝还只是王爷,永兴侯府是皇帝的母族,林家是皇帝的岳家,两家利益还算一致,所以两家自然走得也近。
但随着皇上登基之后,林家和吴家对太子之位的相争白热化,永兴侯府不愿意掺合到林家和吴家的储位之争去,想走的是另外一种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林家不能勉强,所以两家自然也渐渐走得远了。
细算起来,从她跟着父母去西北之后,到回京嫁给皇上,如今距离至少六七年,她们便不曾再见过面。
戚三娘的模样倒是没有大变,只是少了稚气,多了女人的清丽。
戚三娘也抿着唇笑,道:“许久不曾见娘娘,今日能拜见娘娘,臣女十分高兴。”
她说得算是真心话,她懂事得早,性格又过于端谨无趣,能跟她玩到一起去的人不多,但小时候林嫤算是一个。后面就是因为家族路线的原因不得不与她疏远,她也一直觉得有些可惜。
林嫤笑笑,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恒王妃高兴笑道:“臣妾竟不知道原来娘娘与三妹小时候还要好过。”说着拍了一拍手,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道:“是了,臣妾小时候在外祖家住过几年,所以才不知道那时三妹与娘娘走得近。”
恒王妃又道:“既是如此,那有些话三妹妹就更好与娘娘说了。”然后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来,道:“萧五公子突然上门说要求娶三娘的事,现在外面闹得有些沸沸扬扬,听闻谢小姐还因此生了病,三娘对此一直惶恐不安,恐清河王府和林家会因此对她有所误会。”
林嫤明白,戚家这是怕清河王府和林家误会是戚三娘与萧丞有了私情,或则故意勾引了萧丞,所以才会导致萧丞如此。
戚三娘与富兴伯世子订过亲,但富兴伯世子在她们成亲前死了,不管富兴伯世子是怎么死的,但有一些人家就会认为戚三娘不吉,觉得她的命过硬才会克死未婚夫婿。
这个时代的人对女子的苛刻有时候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所以戚三娘若想再论亲事,大概是不可能找到像富兴伯世子那样门当户对的人家,她可能会低嫁。
这个时候闹出萧丞上门求娶的事情,大概连外人都会觉得,是戚三娘为了嫁得高门,所以故意引诱了萧丞。
恒王妃继续道:“臣妾就跟三妹说,清河王府和武国公府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必然不会像外面那些心思肮脏的人那样误会三妹,让三妹放宽心。但三妹为此仍是焦虑,臣妾只好跟她说,带她进宫跟娘娘解释一番,娘娘宽厚慈爱,又聪慧通透,定能明察三妹的清白……”
林嫤看了一眼戚三娘,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愁苦和无奈。
别的人会不会为了高攀亲事做出这样的事林嫤不知道,但戚三娘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戚三娘性格端谨,是个守规矩守得有些固执的人,小的时候嫄娘拉着她们想偷偷去外院看林承升他们比试剑法,那时她们都还小,规矩上的要求还没有这么严,但戚三娘就是不肯去,觉得私见外男有违女子之德。
这样的女子,说她为了贪慕高门而做出与男子有私的事来,她是不信的。
戚三娘轻声叹了口气,看着林嫤道:“这个世道对女子苛刻,有些时候臣女便是什么都没有做,但还是会被认为臣女错了,臣女便是委屈,可也无可奈何。”
就像富兴伯世子死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可就是有人觉得是她克夫。
再比如这次萧五公子的事,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更没有做过引诱或与他有私的事,但外面说起来,便总会猜测一定是她行为不捡。
她的婚事本已经艰难,被萧五公子这样一闹,她能不能嫁出去都成了问题。她心里也觉得委屈,看着父母为此愁眉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愧疚,可是她又能如何。
她很早就知道,这个世道对男子宽容但对女子却苛刻,所以她谨守规矩,一步都不敢踏错,就怕被人说她行为不检,辱没了家族门楣。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受了无妄之灾。
林嫤明白,她也同情戚三娘的遭遇,对她道:“这次是萧丞做的不对,你放心,本宫会让他打消念头的。清河王府和林家更没有误会你的意思,说起来是阿丞对不住你。”
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