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问皇帝道:“那是表示,开埠可以开始实行了吗?”
皇帝道:“哪有这么快,朝中还得要吵一阵子呢。”
林嫤点了点头。
皇帝有些疲倦的抚了抚额,然后侧了个身,将头靠在林嫤的膝盖上。
林嫤看着他的额头皱成跟个小老头似的,很有点为他心疼。
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富有四海,四海臣服,但未必比普通百姓过得轻松。
林嫤将手放在他的太阳**上,轻轻的按揉起来。
皇帝闭着眼睛,轻轻道:“按上一点。”
林嫤便把手指移上来一点,继续按揉着,心里却在想着,她明天就去问问慕叶,学两手帮人按摩的法子。
皇帝轻轻舒了一口气,眉头舒缓了不少。
过了一会,他又想随意般的问道:“朕想修一条连通南北的直道,从江南一直连通西北,但是现在国库并没有足够的银子,元元,你说朕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林嫤不由笑着道:“开埠的事情现在朝中还在吵翻天,再提出修建直道的事,这朝中还不炸开锅了。皇上,你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点。何况修建这么长的一条直道,要费的可不是一般大的银子,皇上您这是想要逼得您的户部尚书乞骸致仕。”
皇帝笑了笑,道:“也不是朕操之过急,朕希望在有生之年将这几件事都办了,等到太子继位,便无需再为这些操心。”
皇帝还是很想要成为一个明君的,像先帝那样的明君。
先帝晚年诸子争储,虽将朝廷闹得有些乱,但是先帝在位三十余年,治政勤勉,重用良臣,整饬吏治,薄赋尚俭,在史书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功绩。
开埠,修建直道,将西北胡族赶出张掖山外,令四海臣服,国强鼎盛,这是皇帝有生之年想要完成的事。
皇帝顿了顿,接着道:“朕想要留一个太平盛世给太子。”
林嫤劝道:“皇上正值壮年,有的是时间呢,慢慢来。”
皇帝道:“朕快老了,连太子都这么大了。”
林嫤瞪了他一眼,道:“皇上才三十六岁!”
现在皇帝不蓄胡子保养得宜,看着就跟才刚三十的男子一样,哪有现在就说老啊老的,珺儿都才半岁呢。
皇帝道:“先帝活到了五十四岁,若朕活到先帝一样长寿,那朕也就只剩十几年好活。不管是修建直道也好,对胡人用兵也好,都不是三年五年可成的。”
林嫤连忙“呸呸呸”了一下,道“皇上是天子,寿与天齐呢,必会万寿无疆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老了,就看看瑞儿和珺儿。”说着又捧了他的脸,低头眉眼含笑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柔意,道:“要不臣妾再给你生个孩子,倒是皇上就会觉得自己还年富力妆了。”
皇帝笑了一下,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轻轻的握着。
过了一会,他才又开口道:“生吧,多生几个孩儿,朕喜欢孩子。以后朕必然是会先你一步走,有孩子陪着你也好。”
说到后面,语气里甚至有了一些感慨。
他不知道太子以后的性儿会如何,太子妃现在看着是好了,但以后随着太子登基她成为皇后,谁又知道会不会孝顺元元这个太后。
瑞儿和珺儿毕竟是公主,能做的事情少,元元还是要有一个亲生的皇子才成。
林嫤有些不满道:“皇上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说起这些?”
说着为了移开皇帝在这话题上的注意力,又道:“皇上不是问臣妾修直道但朝廷没有银子怎么办吗?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皇帝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起来,“哦”了一声,问道:“快说来听听,你有什么主意。”
他是知道林嫤聪慧多敏,对政事也有自己独到的心思,倒是很愿意愿闻其详。
林嫤笑道:“皇上没有银子,但您的百姓有啊。像是一些大商贾,臣妾听说,江南那边稍说得出名的商贾,每年的进益不下百万两银子。您问他们借些银子使使嘛。”
皇帝道:“商人最精明,要想从他们身上拿银子可比登天还难。”
林嫤道:“但皇上别忘了,商人也最重利益,只要许之以重利,商贾们自会乖乖主动的送上银子来。”
皇帝道:“想要他们拿出这一大笔的银子来,那这利许得可不会一般的小。”
林嫤道:“那皇上想想,这商贾最想要的是什么。士农工商,商贾最末一等,他们最想要的是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皇上许以他们高官厚禄,他们必会愿意献出银子。当然,这或许还不足以让他们献出这么大的一笔银子,那皇上能不能用做生意的方式,让朝廷与他们合作呢?”
皇帝动了动眉毛,道:“你的意思是?”
林嫤笑道:“以前臣妾看话本或听戏,凡遇上山贼劫财,必有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这话虽然强盗了一些,但臣妾却觉得的确有些许的道理。”
皇帝继续挑了挑眉,等着她说下去。
林嫤继续道:“直道开通之后,必有行客从此经过,从过路者中收取一定的过路银子。皇上让商贾投入银子修建这一条直道,然后许以直道修好之后一定时期的收益权。这就将修建直道变成了一桩生意,虽然收益慢,但却是一桩一定会赚钱的生意,到时候商贾只怕会抢着出银子。”
皇帝却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普通百姓的日子清贫,若是过路还要交银子,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