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因为要接见沧州地方上大小的官员,所以晚了一步回到内院。
皇帝回来的时候正好晚膳开饭,别院的厨子颇能揣测圣心,知道帝后在宫中定然都是大鱼大肉吃惯了的,所以这一餐准备的都是时令的蔬菜为多。鲜嫩碧绿的小青菜,嫩笋尖炒胡萝卜,香椿炒鸡蛋,韭菜饺子,凉拌青瓜,看着的确是令人食欲大开。
哪怕就是像是肉食,也都是水晶白切鸡,咸水鸭,清蒸鱼这种比较原汁原昧的做法。
林嫤这一路上的确是饿了,加上菜肴色香味俱全的确是让人很有胃口,林嫤就着香米饭整整吃下了两碗饭去。皇帝重养生,平日只肯吃八分饱,但今日也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还有瑞公主珺公主等人,也都是大快朵颐。
珺公主一边夹着菜吃一边跟林嫤道:“母后,这个厨子做得菜好吃,让他进宫当御厨去。”
皇帝看着她笑了笑,替她夹了点笋尖,一边道:“虽然饭菜好吃但也不要一下子吃得太多,过尤则不及,每顿吃八分饱就好,不然胃会承受不了。”
珺公主一边含着菜,一边嗯嗯的点了点头。
皇帝又替瑞公主珏公主和桓小皇子夹了一圈的菜,最后替林嫤夹了一个饺子,接着转头对万公公道:“赏厨子。”
万公公道是,然后对身后的太监传着出去:“皇上有旨,赏厨子。”
林嫤跟皇帝问起林英道:“我父亲在哪里吃?”
皇帝道:“放心吧,他和朱檐在外院吃,朕已经令厨子照着我们的菜式做了一桌一模一样的给他们送去。”
林嫤听着点了点头。
用过了晚膳,几人移步到偏厅里面去用茶消食。
珏公主和桓小皇子永远精力充沛,刚吃饱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跑上跑下;瑞公主拉了珺公主去下棋,而林嫤和皇帝则一起坐在了榻上,两人都是姿态慵懒的手里捧着一碗茶。
林嫤笑着没话找话道:“皇上今日见了沧州地方上的大臣们,这么样了?”
皇帝语气随意的道:“虽然觉得烦,但既然来了沧州,又不是微服,总是要见一见那些大臣听一听他们的政绩,勉励几句。”
林嫤又问道:“那皇上明日还要见吗?”
皇帝道:“嗯,要见。”说着放下茶碗,又握了林嫤的手,道:“你明日怕也会忙得很,那些官夫人们怕也会上门来拜访你。”
林嫤有些遗憾道:“真是可惜,我原本还想让皇上带我们到街上去逛逛去。”接着又叹道:“所以说做皇帝和皇后就是这点不好,明明是打算出来游玩,但却还是被身份所制,不能完全自由。”
皇帝笑道:“朕错了,朕不该这样大张旗鼓的带你出巡,应该带你微服私访。”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琴声,叮叮咚咚的,婉如珠玉相碰。再接着又是笛声相和,丝丝缕缕,如泣如诉。再来又是琵琶声,悠扬幽怨。
等琴笛琵琶之声鸣了一会,接着是一个极其婉转娇媚的女子的声音和着乐器之声在吟唱。
林嫤突然想到了白天来拜见她的那几个女子,突然弯起了嘴角,转头看着皇帝。
而皇帝也像是被外面悠远传来的弹唱之声吸引,此时正有些认真的听着,然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林嫤笑着问皇帝道:“皇上回来的时候,可看见的那几位美人?”
皇帝眉眼也是翘了一下,看向她,道:“没有,朕赶着回来见你,除了你什么美人都没看见。”说着又笑了一下,道:“怎么,吃醋了?”
林嫤娇嗔了他一眼,眨了两下眼睛,道:“皇上说呢。”
皇帝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元元还是吃醋的时候最好看。”
说着转头吩咐万公公道:“你让外面吹拉弹唱的那几个女子回该回的地方去吧,大晚上的吵人。”
万公公道是,然后出去了,挥了挥手让人去将花园里的那几个女人赶走。
皇帝又转过头来跟林嫤道:“底下的人想要讨好朕,这种事情都是难免的。朕这都算是好的了,先帝的时候每到宫外走一趟,后宫就能多一二个妃嫔。”
林嫤心道,先帝fēng_liú多情,后宫的妃嫔多,身份低微的也不少。若是选秀进宫的,家世多多少少都过得去,那些身份低微的妃嫔,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这带回来的都有这么多了,留在宫外没有带回来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林嫤半是认真半是故意装作吃醋的道:“所以皇上难道还想学先帝不成?”
皇帝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朕要是想学先帝,还能十年如一日的守着你?”
林嫤道:“谁知道皇上现在是不是守腻了,若不然皇上为何不将那些女子送出别院去。”
皇帝道:“朕宠你爱着你朕知道,但是外面的那些人却不知道。朕若将她们送出去了,外面的那些大臣们就只会以为是朕嫌她们不够漂亮,为了讨好朕他们会竭尽全力去找出更美的美人来,说不好就要闹出强抢民女民妇之事。”
这种事在先帝时候是的确发生过的,先帝有次出巡时多看了一个民女一眼,后来那个民女就被人献到了他的跟前。先帝初时不知道那民女是有相公的,因为先帝这一眼,那民女的相公莫名其妙就落了罪。
等到先帝知晓的时候,她那相公却已经死了,先帝后悔都来不及了。后来先帝将那民女放走,而她就在丈夫坟茔不远的一个寺庙里出了家。
皇帝道:“朕懒得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