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事儿,姑娘不该来这儿,这儿人多病杂的,过了病气可怎么办?”西芸红了眼眶,却还是伸出单薄的胳膊伸手推陈木槿。
陈木槿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又牵了眼泪汪汪的东雪:“瞎说什么,都是我害的你们这样,若不是你们拼命抱住了小石头,此刻恐怕他就凶多吉少了,我谢谢你们都来不及。你俩就是女英雄。”
说到最后,陈木槿也模糊了双眼。她紧紧握着她们手,传达着她的谢意。
东雪早就涕零如雨,尖俏的小脸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就连一向稳重的西芸都开始小声地抽泣。三个姑娘就这么手拉着手,哭成了一片,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三个人断断续续地哭了有半个时辰才稍稍止住了些,害怕、惊惶、委屈、失落都被这一场泪雨冲刷的干干净净,三个人的心也愈发亲近了。
“好了,我的两个姑奶奶,可别再哭了,再哭下去帕子都没有干的地儿了,回头人家再给你俩取了外号,叫泪姑娘。”陈木槿率先止住了泪,调侃了一句。
“噗嗤,西芸姐姐,你看姑娘多坏,自己好了,偏要来招惹我们。”东雪破涕为笑,对着西芸嗔道。
西芸也笑,渐渐也停住了抽泣,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地替陈木槿辩解:“傻东雪,姑娘是故意逗我们笑的。”
“好了好了,两个大美女一笑,这里简直蓬荜生辉啊!我先去问问你们主子马车备好了没有,我们回家去。”陈木槿恢复了贫嘴的本质,调笑完起身准备出去。
“嗯,回家去。”西芸轻声地应着。
回家,多么美好的一个词汇,在那一刻,温暖了三个人的心。
陈木槿本来意图去小厮那边看看李虎他们,却被站在门口的邬航截住了。
“你要干嘛?”邬航双手交叉抱着胳膊,斜靠在写着男字的病房门口,料定了陈木槿要过来,开口就问。
陈木槿莫名地瞟了他一眼:“自然是要进去!小师父你没伤没病的,站这儿干什么?”
说着抬腿就要往里进,邬航长腿一支,横在了门框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陈木槿不悦地后退一步,抬头瞪他。
“你不能进去,这里是面都是男人!”邬航皱着眉,语气僵硬,眼神不自然地飘忽,不看她。
陈木槿挑了一下眉毛,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泛起邪恶的笑容:“啧啧,小师父这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不然干嘛拦着我?我就是去看看李虎他们怎么样了。”
“不行!男女有别,你不能进去!”邬航依旧态度坚决。
陈木槿一看他这态度就知道没戏了,他武功那么高,跟这儿一守,谁也进不去。
“切,不去就不去,大男子主义患者,我才不跟你们古人计较。”陈木槿悻悻然扭头往门口走,嘴里不甘心地碎念着。
邬航见她离开,这才放下了腿。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料到她定是要过来的,才守住了这个地方。他是知道里面的光景的,七七八八的男病人光着膀子或光着腿,都上着伤药,她竟然也敢往里走!哼!
陈木槿郁闷地出门,正好迎着司马稷进来。
“哎,你也进来啦,怎么样马车来了吗?”陈木槿笑着迎上去。
司马稷停在离她一臂的地方,低头凝视她,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我好歹刚刚救了你一命,就叫‘哎’不妥吧?”
陈木槿怔了一秒,然后脸忽然涨得通红,又磕巴了:“对不起,是,是我不对,我没想那么多,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你,我原本是想,哎呀,不对......”她越说越乱,脸越来越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就叫大哥吧。”司马稷突然伸手,盖在了她的头上,笃定地截断了她的话。
陈木槿呆住了,感受到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地盖在她的头上,安抚了她的慌张和内疚。
“好,大哥。”她抬头,对着他笑。
那一刻阳光耀眼,百花吐芬。
胥冠儿和邬航分别站在院子的两端,在房屋的阴影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被云雾遮盖,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渊潭。
胥冠儿第一次觉得心慌,明明人就在眼前,却好像已经遥远的怎么都触碰不到了。
师妹,我不懂,为什么只是看着你,也会心痛。
邬航只是抿紧了薄唇,随即转身而去。
陈木槿平白得了个大哥,很是高兴,她里里外外地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把伤病员都安全挪放到了马车上,除了李虎伤势过重不宜挪动,其余的人都乘上车往司马稷的宅子去了。
马车悠悠晃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宅子的门口,陈木槿刚跳下车,一个人影就冲了上来,大叫一声:“师兄!”随即一个人影就扑进了她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陈木槿石化了,在场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好半天陈木槿才伸出一根指头将胸前的人儿支开,弱弱地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一抬头,两人顿时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片刻,随即爆发出相当一致的尖叫:“怎么是你!”
没错,那人就是上午在集市遇见的那个跋扈少女。
陈木槿往后一看,果然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那个年轻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什么孽缘?
“静雅?”司马稷下了马车,略带疑问地叫出了少女的名字。
“稷师兄!”严静雅如泣如诉地喊着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