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欧阳子先生是民女长辈,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屋内只有罗琦、欧阳子和独孤父女四人,独孤彦云看着床上眉头紧蹙的独孤秀秀,眼里滑过一丝自责和担忧,最终一抱拳,“宫里的事情,我都清楚了,还没有谢过长孙姑娘就又给你添麻烦了,说起来,实在是惭愧,自家兄临危受命匆忙之下前往北疆,皇嫂莫名被接进宫中后,我觉得不对,派人出府探听消息的时候,才发觉府外全是身着便装的大内高手,自那时起,我等便形同于被软禁在府中。”
罗琦诧异的看了欧阳子老先生一眼,这事,安康公主从未向她提及,不可能不知道,她犹记得到宫中当日,安康公主还曾派崔钰出去打探消息,可见太宗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彻底软禁起来,那为何从始至终并未对她提及起独孤彦云的事情呢?她心下千回百转面上却一点不显,“公主殿下也曾数次与民女说起过当时的情形,万幸,那一道坎算是迈过来了。”
独孤彦云眸光深邃,对此并未置词,“自古罪臣女眷的下场,历历在目,我们也是怕万一,万一要是真的家破的话……夫人提前准备了白绫,放在了秀秀的闺房里,其实……也全是为了她好。”
“自尽!”罗琦脱口而出后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难怪……每日对着白绫心惊胆战听着外面的声音,若是再拖几天,秀秀怕就要……疯掉了吧?
昏迷中的独孤秀秀,突然剧烈的扭动起来,“拿走,拿走,求求你们拿走它……”
独孤彦云急急的上前几步,恰逢独孤秀秀睁开眼睛,立时一声尖叫,“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好,好,不回去,秀秀乖,”罗琦连忙抱住她轻拍的安抚她,欧阳子老先生见状,请了满脸担忧的独孤彦云到外面去,免得继续刺激独孤秀秀,果然,他们出门后,独孤秀秀看起来好了很多,在罗琦轻声温柔的呼唤声里,眼睛有了聚焦,不在惊恐的迫切的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她蜷缩在罗琦怀里,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裳哀哀而求,“带我走……好不好?”
好不容易哄着独孤秀秀喝了药,老实躺下,药效上来以后慢慢睡着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罗琦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把手慢慢从独孤秀秀手里抽出来,来到外室,独孤彦阳一下子站起来,“秀秀怎么样了?”
“放心吧,已经服药睡了,”罗琦请他坐下,“据民女观察,秀秀在看到将军时反应最大,一直嚷嚷着要离开,民女觉得不如先将秀秀送到一处庄园里静养,远离她感到害怕和恐惧的地方和人,应该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唉,不瞒你说,我刚才与老先生也讲过,我和夫人的打算也是如此,只是今天清晨一个错眼不见,这丫头就带着欣儿跑了,我一路打听之下,才追到这里,”独孤彦云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罗琦,突然站起来郑重一礼,罗琦连忙站起来往边上一让,“您这是作何?折煞晚辈了。”
“如今的情形虽看起来是云开雾散,可暗地里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独孤氏不得而知,长安城就那么大,秀秀是我独女,又能送到哪里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罗琦已然猜到独孤彦云的意思,只是,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独孤彦云点头,“我明白了,断不会让长孙姑娘为难,只是秀秀,不知可否请长孙姑娘暂时收留她一天?明日,待我和夫人必来接她回去,绝不会耽搁长孙姑娘行程。”
“独孤将军言重了,秀秀今晚住在这里,您大可放心。”
送独孤彦云的时候,罗琦发现他总是走走停停,不断的留意宅子里的角角落落,她面上不动声色,可早就上了心,一路观察独孤彦云的动向。
直到走的不见了人影以后,罗琦才叫人搬了账本来守着独孤秀秀,欧阳子老先生挑了几个眼色好的丫头安排过来伺候。
看不见独孤家的人,独孤秀秀醒过来以后,眼神尚算清明,“小琦,我怎么睡着了?”
“嗯,”罗琦仔细瞧她的神色后,笑盈盈的拉她坐起来,“我还要问你呢,正说着话呢回头一看你,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害的我还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好久。”
独孤秀秀没从罗琦脸上看出什么来,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点着烛,“呀,我这是睡了多久?嘴里好苦……”
一名穿黄衫子的婢女捧着水正巧到了床边,“小姐足足睡了有三个半时辰呢。”
独孤秀秀红了脸,罗琦趁机打趣她,哄她吃了水,看了一眼侍奉在侧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瞧着笑意盈盈的罗琦,有些惊喜的回道,“奴婢叫翠菊。”
“嗯,翠菊,名字不错,你先下去吧。”
翠菊闻言愣了一愣,以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可罗琦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只能低着头离开。
“小琦,你要抬举她?”
“怎么了?”
“没怎么,我原当她是你身边大丫头,可瞧你的样子却不是,既然不是,你再寻一个好的吧,这丫头有些毛躁,主子面前哪里有她随便说话的地方。”
罗琦叫把饭菜端到屋里来,两个人都有些刻意的避开一些话题,谈笑嫣然,浑然当上午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只是,后半夜,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被机关暗器毫不客气的招呼了一顿后,一脚踩在一块大石上好借力跳出去的时候,却哗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