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赶着马车的人停在安远酒楼门口,从车厢里往外搬东西,一溜穿戴永安当服饰的老师傅站在门口,写写记记。
此刻,罗琦和独孤秀秀带着纱帽,从二楼缓缓而下,将三张纸交给也在门口站着的欧阳子老伯。
欧阳子老伯一看,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两张分别是太子和魏王写下来的字据,还有一张则是太子亲笔所提的《祈福北疆》的序,仔细而郑重的收好。
这年头,敢让太子和魏王写字据的也就是他们东家了,小小年纪,权谋便已是一环叩着一环,幸而不是男儿身,不然长大了入朝为官,自古诡计太多的谋臣,结局都不怎么好。
该取得钱该送来的货,基本到齐,时间也不算早了,罗生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西市卖米粮的掌柜的而来,罗琦拿了那张清礼,很快谈妥了买卖的价格,很快,一车又一车的米粮从西市浩浩荡荡呼啸而出,直奔府衙。
罗琦命罗生跟着车去了府衙,同行的还有十几个墨轩的人,剩下的钱帛交由精诚镖局的人运回去暂时看管,明日到东市买粮。
看热闹的这才从安远酒楼的伙计那里得知,今日墨轩拍卖会的真相,一时间,无论是太子、魏王,皆被传为佳话,而举办拍卖会圆满结束的墨轩,名声从此在长安城内名门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是后期出版的《祈福北疆》,更是掳获了一票忠实的墨轩粉,这都是后话,现在,一众人疲惫却兴奋异常的赶着车回家。
“东家大费周折的搞一场拍卖会,就是为了筹粮赈灾的话,其实没必要这么布置的这么奢侈吧。”
欧阳子老先生摇头,看着沈飞叹息,“若不是这般大费周折,那些人怎么肯重视肯往外吐钱,这次捐款,你仔细看一下数目不难发现,除了魏王和太子,其他人捐出来的都是举过牌子的数额,今天一下午所筹之数,府衙筹了月余都不及一二,东家这次是有心要为北疆的百姓做一点善事。”
“哎,可是东家毕竟还年少,殊不知这些钱粮经过不知道多少关卡,最后到了北疆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马车内一阵沉默。
王德轻轻推开宣政殿的大门,“启禀大家,那小丫头今儿又玩出花样子来了。”
太宗抬眼,王德立刻把探听来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边上侍立的女子,正是那日送罗琦出宫的武才人,听王德讲完后感叹,“太子殿下和魏王殿外仁善,长孙姑娘虽年纪轻轻,却是心细胆大。”
太宗闻言,轻笑一声不予置评,重新翻出北疆那边呈上来的折子,最终合上,反倒是念了一句,“她倒是个有心人。”
武才人垂眸,眼底划过一丝亮芒。
王德隔的远没听清楚,太宗下一句就正式起来,“王德,你去告诉辅机,此次百姓募捐米粮,所有关卡全部登记数目,派发期间,每一笔派发米粮数目都要登记核实,若有人敢伸手,朕诛他九族!”
墨轩给苏家的请柬,自然是递给了苏家家主,只不过,这一次苏家主派去的人,只是一个年青旁支子弟,身家并不富裕,所以并未捐献金子,苏家主为此十分懊恼!
苏大捏着一枚蜜饯,丢进嘴里,扬着手里的一叠纸,含混不清的对苏九说,“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不过,这长安城自打她来了,那可是相当的热闹了。”
“她本来就是一大号的惹事精……”苏十四撇嘴,苏九扫了他一眼,“父亲为你请来的先生,今日为何无缘无故被恭水泼了一身?”
苏十四原本搭在椅子扶手上随意晃动的腿一紧,“我哪知道,兴许是他年纪大了,看不清路,自己撞上了拎恭桶的小厮。”
苏九唇角轻扬,却是看向苏大,“大哥,我记得大嫂当年是师从文武双全的九木前辈,不知前辈近年还收不收徒?”
苏十四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收好了腿脚坐直了身子,苏大看都懒得看他,“这小子被我们掼坏了,前几日,我和你大嫂也正有此意,已经写信去问候他老人家了。”
“什么?!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苏九无视他,点点头,“甚好。”
苏大也当他空气一样,“你觉得后日的商会她会不会来?”
“大哥,九哥,我在跟你们说话呢!”
“不好说,”苏九脸上爬上无奈之色,“不过半年未见,原本还谨慎克己就花样百出,如今肆无忌惮起来,更叫人头疼。”
“喂,听我说话……”
“父亲那边你打算如何应对?”
“不应对,我现在难得是清闲的时候,出门走走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
苏十四恨恨的看着两个无视他相谈甚欢的哥哥,重新坐回椅子里,蔫头八脑的无语中。
第二日,东市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也出现在长安百姓的视线里,盘点完所有捐款数目和米粮数目,墨轩由沈飞监督,将剩下的财物和盖着各家印章的捐款清单一并交由京兆府尹,此外,京城中陆续有商号民众自发组织捐款送至府衙。
精诚镖局也在此列,同时还送到墨轩来一份新的合同,由于墨轩的义举,精诚镖局表示,此次押送墨轩货物北行的抽成由原来的十成改成九成。
“合作愉快,那么今天就把货物全数托付给贵镖局了,受累。”
“长孙小姐客气了,我精诚镖局向来信誉第一,请您放心!”
送走了精诚镖局的人,罗琦召开了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