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录音棚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吴仁心只要一提到《心浪》这首歌,就像是在一桶汽油里,扔进了一根小小的火柴,来不及反应的暴燃,熊熊的热情可以吞没眼前的一切。
他风一样的刮到我的面前,完全没了刚才跟宋老师,讨论曲谱时的安静与优雅。
直到凑近到我的跟前,我才仔细的打量起他的眼睛,眼白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睡好,肯定彻夜未眠偿。
他捏着乐谱,带着几分强势与执拗:“小云,你哼唱一下,就会觉得这样改了更加有味道,我们要有新意,不是吗?”
我被动的看向手中的乐谱,在副歌处,向个尾语作了修改,细小的滑音,带着停顿,又跳跃式的拔高了音阶撄。
我试了试,几次都唱得有些跟不上。
好像是一只灵动的鸟在喉间,时而一飞冲天,时而停在树梢,不知什么时间,就有一个跃式转音。
我完全把握不住这些转换,勉强的哼吟了几声,时高时低,我才知道,只是零落的向处修改,却是伤筋动骨的,改变了曲风。
我摇了摇头,对吴仁心带着几分抱歉的语气,开口道:“这个改了后,很容易走音,而且,我觉得之前那一版也不错呀。”
“不。”吴仁心烦噪的打断了我的话,他指着那几个休止符,和那几个跃音,很肯定的口吻,急急的说:“小云,我们歌手,特色很重要,你不去跟随大流,要做自己。”
我被他以言相激,有些拿不住了,他说的有些几分道理,我求助的看见宋老师,他不发一言的坐在椅子上。
苏经纪很快的说:“已经录好,不有再反复了,而且,昨天晚上赵卓云已经练到哑了,今天不能再这样练。”
吴仁心不死心:“小云,《心浪》若是因你而成名,我会比谁都高兴,但是因你而败,我会恨你的,请按着我的要求重新录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有些为难的开口:“吴仁心,你把《心浪》给我,我一直很感激,但是今天不行,这样吧,我周四前,我录好这首歌。”
吴仁心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我,又盯着苏经纪:“你怎么说?”
苏经纪,气恼的道:“先把今天的歌录完,要知道,粉丝才是你们歌手的支撑,这些修改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现在流行什么,就跟随什么不就行了。”
“不,苏经纪,别低估了粉丝的智商,他们同样知道好坏,懂得欣赏。”我说完这句,看也不看他,转身进了录音间。
歌曲录得很顺利,到了中午,柳承哲导演请我们吃饭。
车子开在路上,大家都在说去哪吃。
“吃炸酱面?”苏经纪一听有人请客,马上活跃了起来,双眼闪着光,嘴上笑得跟花似的,语气变得很温柔。
“吃石锅拌饭吧”导演提议道,见我没有表示,马上又换一个菜,“还是吃辣炒鱿鱼?”
我还是没有表情,众人也没有人响应导演的号召。
最后,我决定力挽狂澜,面对冷掉的局面,马上捧场的拍着手叫道:“我要吃烤肉,五花肉,牛肉!”
吴仁心没有兴致,但为了陪我,还是很配合的应了一声:“小云吃什么,我吃什么。”
“对呀,对呀,你不用花钱。”苏经纪在车里揶揄着,还在为刚才录歌的事跟他闹意见。
宋老师淡淡的说:“有一家馆子,叫‘酱肉’馆,那里很好。”
“哦,老师,你也知道‘酱肉’店。”我拍着肚子,无不感概的叹道,“我住了半年多,就没有好好在那里吃过饭。”
“是吗?”苏经纪斜了我一眼,狠狠的说:“你得保持体形,没有我的批准,不许乱吃。”
“知道了,唉呀,知道了,苏经纪,我不会乱吃的,您说的,胖子永远没有春天,除非当相扑。”我翻了个白眼,身体重重的向椅背上一靠,永远在我高兴的时候给我一瓢冷水。
苏经纪打量了一下他自己的身体,有些坐不住了:“我以前跟权志龙一样,是嘻哈风,很了不起的,不要小看我。”
“知道了,您曾经跟他同门,只是那小子总是让你吃他的东西,所以您成了经纪,权志龙成了天王。”我把苏经纪的老生长谈,像背贯口一样,激情四射的念诵了地遍。
宋老师轻笑了一下,马上收敛了神色。
柳导演,笑得猛的踩下刹车,我们全体向前扑倒,人人都惊出一身的汗。
车子不断前前滑行,很快我看到了小巷子口,兴奋的叫着:“右拐,第三家饭馆。”
跳下车,老板娘一脸春风的看着我身后的一帮人,大声叫着:“啊呀,姑娘,中午回来了,快来,快来,今天有新鲜的牛肉哟。”
我欢乐的笑着,三步并做一大步,跨到老板娘面前,特别自豪的向她介绍起来:“我的老师。”
谁知老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很快又热情的招呼着:“快进来,请坐。”
进到里面,吴仁心想坐那张紫色的桌子,我拉住他,低声道:“不行,上次不是说了不行吗,坐门口。”
吴仁心不高兴的撅着嘴:“我不喜欢在门口,跟看门的似的。”
我好笑的扫了他一眼,自己一马当先的,冲到门口的座位上坐下来,拿着菜谱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递给了导演。
“柳导演,您点菜。”我客客气气的笑着,心里更是欢脱得要飞上天一样,总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