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看是小陈照顾你比较多啊!”钱母已经恢复了精神。
临走前,钱母把陈权单独叫去走廊。
“这些天,麻烦你了……”
“怎么会,这是我的分内事。”陈权不卑不亢。
“我说,你是不是害怕打|针?”钱母突然问,“我看医生过来扎针的时候,你都特别紧张。”
“我是担心护|士紧张,手一抖,又要滚针了。”陈权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那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钱母看向陈权手腕上的淤青。
“这个……”陈权把手往身后藏,“没事。”
“快说吧,我等下就要走了。”钱母口气很直。
“呃……姐有时候会疼得很,我就让她、捏我的胳膊——”
钱母听了,突然长叹一声:“你这个样子,钱琼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虽然你还小,但是你太懂事了,无论是人情世故,或者讲话时的敷衍进退……再加上你这张脸。无论是男是女,都没法抵|抗吧。”
“——阿姨,我不大懂你的意思。”陈权垂下眼。
“钱琼跟你不一样,她对人很信任,戒心又不强,看上去似乎很独|立,但并不懂得照顾自己。她没法满足你的。你们两根本不相配。”钱母认真而缓慢地劝道,“我说这话也不是想逼你们分开,我觉得你这孩子,对钱琼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做这么多事。现在,我只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帮你们分析将来的路。问题是,你们不是一路人,钱琼与你并不相配。我很担心,我只有她一个女儿,我也不是非要她结婚不可,她自己幸福就够了,但是我又——”钱母发现自己越说越乱,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可能是对你有偏见,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我还需要调整心态。总之,我希望她开开心心的,你明白吧?”
陈权安静地听着,没有回应。
“喂,你会让她幸福吧?”看陈权不回应,钱母有点慌了,连忙追问道,连自己主张她们二人分手的立场都遗忘了。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
陈权不去看钱母,垂着脑袋说道。
她声音很轻,担心惊动什么人似的。
“我也不敢确定,能跟姐走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钱母厉声打断,“你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琼琼可是信誓旦旦跟我说,总有一天要带你去国外结婚的!”
陈权似乎被钱母的语气敲醒,嘴角一勾,不久便恢复了方才的平稳:“阿姨,你不是不想要我们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积极劝和的那个?”
“我、我还不是担心——”钱母这才发现自己的立场问题,一下子慌了。陈权看了钱母慌张的模样,觉得跟钱琼十分相像,不由得笑出声来,空气中充满了轻|松愉悦的味道。
晚上。陈权把追加的床推过来,并在钱琼身边,关了灯,躺上去。
钱琼已经吃了止痛药,脑袋微微泛着困意,好像水面上的落叶那样晃晃悠悠。
“哎,今天我爸夸了你好多,恨不得你才是她姑娘呢。”钱琼慢悠悠道。
“真的?我希望下次叔叔夸我时,能当着我的面说,那样我还能客气地推辞一下,更能体现出我的谦虚有礼嘛。”陈权笑着,手伸过去,牵住钱琼的,“再说了,我跟姐在一起了,不就相当于他的女儿吗?”
“真会说话。哎,我妈叫你出去,讲了些什么?”
“她叫我要好好珍惜你,一定要让你幸福。”陈权语气肉麻。
“呃,说得好像我要出嫁一样。要嫁也该是你嫁到我们钱家才对。”钱琼口头上不服输。
“好好好,要不要我随夫姓啊?从此以后我就叫钱权咯。”
“钱权?有钱又有权,这名字天下无敌了。”
“不然换姐跟我的姓,叫陈琼?多好听呢。”
“是你的名字太怪吧,哪有父母给女孩子起名叫权|利的权?对了,你家哥|哥姐姐叫什么啊。”
“陈钱,陈色(i)?是那个颜色的色吗?”
“对啊。”
“真佩服你爹娘的脑回路,钱权色都齐了。”
“然后我姨姨家也是三个孩子,单名分别叫真、善、美。”
“我看就差叫假丑恶了。”钱琼忍不住笑出来。
“嘘……大半夜的,护|士要来查房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陈权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聊了一会儿,两人很快就睡着了,虽然分别睡在两张床|上,但是二人的手却牵在一起,似乎永远不会分离。
熬着熬着,苦难而漫长的两周终于过去,钱琼准备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