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
一抹白色的身影倚着落地窗前的白色雕花栏杆,目光投向床上,静静的看着素色床单上双眸紧闭的男人,气的牙根直痒痒。
昨天自他被人送来医院后,就一直高烧不退。
一整晚都在发高烧,今天刚刚温度降了下来,叶少就在他床边守了他一夜,就没看他这般憔悴过。
叶楠揉了揉眼眶,脸上大写的疲倦,小声腹诽着,“陆大少爷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上天派我来给你做牛做马。偿”
陆酉辰蹙着眉,面色异常的惨白,额角渗着细小的汗珠。
他手腕略微颤抖了几下,好像是在做噩梦撄。
护士刚刚为他换完吊针,男人好像意识到了轻微的声响,缓缓睁开了眸子。
“醒了?陆酉辰你抽什么风?你要急死我了你知道吗?”叶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后,他就赶来了,泡妞都没这么积极过。
男人阴冷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快又紧紧的锁住。
“跟你说话呢
!陆大少爷!”叶楠抬高了音调,大步上前,手掌按着床板的边缘,语气中夹杂着愠怒。
叶少一般不生气,一生气起来就像发了疯。
很少有勇气敢这样和陆先生说话,不过是仗着他躺在床上还输着液,没有能力还手罢了。
“你说够了吗?”陆先生眼眸里携着冷光,压低了喉咙,厉声回应。
“陆酉辰你真没良心?我关心你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跟你家那个一样没良心。”
叶楠缓了缓语气,撇嘴道。
再跟陆少爷争执下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他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陆先生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叶少爷是谁啊,嗅觉敏锐的很,一秒就发现了异常。
“怎么了,她人呢?那个小祖宗又上哪惹祸去了?”
说着,象征性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
在确定没有看到任何有关她的东西的时候,叶楠心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走了。”
薄唇一张一起,脸上扯起一缕生硬的苦笑。
的确。她走了,悄无声息,没有任何预兆,上一秒还和他在床上亲热呢喃,下一秒就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撒娇拥吻。
与其这样,倒不如远走他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而今这样,对陆先生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叶少有些不乐意了,这陆太太做的也太不称职了,老公都病成这样了她还跑出去逍遥快活,该打。
“去哪了?”他扳直了身子问。
“从今往后,别再我面前提起她。”
男人的语气生冷至极,厌弃的侧过头,不再理会叶楠的问话。
“小两口吵架了?没事没事,你那么爱她,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叶楠笑着打着圆场,跨到椅子上刚打算坐下。
是啊,他那么爱她。
“当当当。”门口先是一阵女士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是清脆的敲门声。
“陆总,白浩凡的案子,警察机关极影受理了,法院派人来了解情况,预计在下周就可以开庭审理。”琳达指尖上掐着一份薄薄的起诉书,站在他床边上。
她并没有打算给陆先生看里面的内容,这些部分,律师通通替他做好了最周密的安排,一切都是以自身利益最大化为标准。
她来,只不过是想问问陆先生还有什么多余的补充。
“撤诉。”
薄凉的唇瓣吞吐着,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
只两个字,叶楠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
他以为是他的听力出了毛病,如果他的听力没出毛病,那一定是陆酉辰的脑子除了毛病。
“你在胡说什么?小辰辰,烧糊涂了吧!”
叶楠瞪大了眼睛,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的音色,身体不自觉的前倾。
“我说,撤诉。”
陆先生冲琳达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照做。
琳达立刻心领神会,陆酉辰的命令,她只照做,从来不问为什么。
虽然一向善于洞察人心的她都想不通,白浩凡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然而他却不追究,这男人是怎么了?
这不像他杀伐果敢的作风。
“知道了,陆总。”琳达点了点头,带着起诉书离开了。
房间里,叶楠越想越觉得生气,将头侧向一边,不去看床上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陆先生屏息,轻舒了一口气。
这可能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一件事了。
毕竟答应了她,就算她做了背叛的事,陆酉辰也依旧会遵守承诺。
思绪飘到两天前,好像臂弯里还残存着她的温度,想着想着,心就像被猫抓一样的疼。
——
顾宛安打小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长大了当一名记者。
而今算是经过一番周折,算是家财散尽,重头再来了。
她用自己卡里剩余的积蓄买了一台尼康的数码相机,算是自己的全部行头。
上午,路过晚风杂志社门口,看到一个招记者的广告。
安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她不想靠着慕泽熙的接济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像远离他的生活。
“打扰一下,问一下,你们这里是在找时报记者吗?”她小心翼翼的问着,语气中带着谦恭,和之前去面试的时候完全两样。
前台的工作人员态度很温和,指引她到二楼的会客厅里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