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宣旨太监脾气倒是好,又重复了一遍圣旨内容,末了还恭喜顾芷仪,“府上真乃大喜啊!娘娘可是喜痴了,倒还清醒清醒,接下这圣旨才是。”

一旁的杜璃玉一改以往的模样,沉默地接过了旨,吩咐下人送走了宣旨太监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芷仪。“解释。”

昨夜她一心寻找与杜妃交谈的机会,竟连自己亲女儿到了宫中甚至上台献艺都不曾注意到,今日一袭圣旨下来,直接就将杜璃玉砸得晕头转向!她完全不知顾芷仪这么胆大包天!“你是如何进了宫去!”

顾芷仪此时内心也是一片混乱,她完全不知道,帝王竟会将自己招进宫去!她的目标是二皇子殿下啊!“……我,我求了爷爷……”

“你!你怎么……”杜璃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女儿说道,看着自己女儿那尚且稚嫩的脸庞,从此便要入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去,再思及自己的儿子,她一时之间竟气急攻心,晕倒了过去。

与二房这边的愁云惨淡不同,同样接到圣旨的顾芷礼却是满心的喜悦。她看着顾芷仪那边的慌乱,以及圣旨上自己和顾芷仪受封的同样都是美人的等级,一股心中的郁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进了宫,顾芷仪又再有何高人一等的优越?从此以后,她们二人便终于站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想到一入宫门,自己将不再是跟在顾芷仪身后永远被人无视的庶出女,顾芷礼捧着手中的圣旨,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每年太后寿宴后都是一轮相亲定亲的高峰,就连只是去太后千秋中露了一面,家中妻子已全的国子监祭酒顾世安大人也遭了官媒们的相问。这位官儿虽不大,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卫国公世子,卫国公百年之后,卫国公府可就是这位的了。这下以前不曾有人关注过的中年破落读书人,一下子就成了华京媒人们的重点拜访对象,国子监的门槛都被踩矮了不少。

看看这位尊贵的世子大人,家中仅有一妻一妾,后院空得很,仿佛就等着媒人上门给帮忙填丰实一些呢!

而与此同时的卫国公府二房上空却弥漫着一股极低的气压,所有下人都屏着气,小心翼翼,就差踮脚走路了,唯恐惊扰了暴躁的主子们,平白招来一顿训。

继老夫人晕厥过后,杜璃玉也加入了气急攻心行列中,二房的下人急急忙忙去请太医,却又被不长眼的内侍给拒了,最后折腾了一番才到京中的民间医堂硬拽来了坐堂的老大夫,还惹得医堂内的患者哭喊骂娘。

老大夫医者仁心,尽管恼怒这些人的横行霸道,但还是尽责地为杜璃玉把了脉开了药方子,结果想要赶回去为自己医堂中的病人看病,却又被拦了下来,气得老大夫在药方中添了一味黄连。

杜璃玉悠悠转醒时,不仅老夫人,连甚少在家的顾世平都守在了床边。她心下微暖,但想到自己目前的惨况,微微暖和了的心又凉了个通透。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带着最后的期盼,“……你可有办法将儿救出来??顾世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帮自己的妻子拢了拢被子。

杜璃玉彻底对自己的丈夫失望了。她再看躲在自己丈夫身后不敢冒头的女儿,感到心中一阵阵凉意袭来。

顾淮没有关注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即将迎来第二春,也暂时放下了对二房的过分关注,仅仅吩咐暗卫盯紧了二房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而在结束了太后千秋的一干事宜后,他迅速地召集起了通政司的官员们,想着手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

自顾下台后,中书舍人们便如同被剃了主心骨,而从风言风语中得知顾是因为贪污而二进宫后,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脚下就踩在悬崖边一般,那种随时会被打入大牢的恐惧感让这些抄书官短短数日内便憔悴不少,再加上如意赌坊关门,阴差阳错间竟让好些人都戒掉了赌瘾。

顾淮思虑许久,还是决定暂时不启用中书科的人。他最先找到的,便是财大气粗的通政使和左通政大人,向他们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增加邸报内容,并在民间传送?”通政使大人皱了皱眉,“可这邸报的内容还能增添什么?现今陛下的指令每个月能挤出一篇需要传达派发的便已极困难,谈何增添?”

左通政大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更有朝廷旧例,官报密送地方,决不可流入民间,我们岂可知法犯法?”

“并不是在原来通政司抄送的邸报上做文章,而是另起炉灶,再作一份民间的杂报,向百姓们闲述一些无关紧要的报事趣闻而已。”顾淮解释道,这个想法一开始是源自于自己平日里抄写的邸报,再有游吾提供了关于所谓“报纸”的概念,信息糅杂间,顾淮立即意识到这是引导民间舆论的绝佳方式。

“听起来倒有点意思。”通政使点了点头,但商人逐利的本性让他立即提出了自己的关注点,“可是这于我……于通政司有何益处?”

左通政也出身富商之家,同样十分关注这个问题。无利不起早,他可不是平白会为了“有趣”而去办事的人。

“若咱们得以办得杂报,印出一份,则得一人阅;印出十份,则得十人阅;印出一千份,则得千人阅。”顾淮慢条斯理地说,“若通政使大人您在上方为自家商行提上一笔,便有这一人十人千人知,如何?”

都说穷秀才穷秀才,大尚王朝的文房四宝可不便宜,多少读书人光是在笔墨纸砚上就耗尽了身家,这种情况下,若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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