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泼得全身湿漉,狼狈不堪,紧接着又被于桥打得直往外躲,然而临进堂屋前依旧不忘恨恨的大声朝东厢房撂下狠话:“你们这两个丫头片子有娘养,没娘教的!给我等着!”
“算了,咱们以后别和他们来往就是了。”白氏面色黯然的长长叹了口气。
“娘,你别往心里去。”于桥喘着粗气,搁下扫把宽慰道。
“她那人就那个性子,处了这么些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白氏虽这样说,但于桥依旧能从她脸上看出受伤之色。
于桥握紧双拳,愤恨的咬紧牙关,转身迈出门槛。
“姐,等等我。”于希见状,忙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白氏见两个孩子出门,只以为她们出去玩耍去了,没往心里去。而她强忍了良久的眼泪珠子,瞬时夺眶而出。
“桥儿,希儿,你们干嘛去?”于丰豪和于重田正巧刚从翻桥回来,见两个妹妹怒气冲冲的往村头走去,于丰豪忙从牛车上跳下来追过去问道。
“豪哥,下回下车的时候注意点,等我车停了你再下,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牛车的速度并不慢,于重田见到于丰豪莽撞又不计后果的行径担忧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爹。”于丰豪边跑边扭过头大声应着。
“哥,娘教二伯娘给欺负了。”等到于丰豪追过来,于希嘟着嘴,表情气呼呼的道。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快说说。”于丰豪皱起眉头,拉着于希的手忙问。
于希遂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
“那你们现在是去哪儿?”于丰豪只觉一股火直窜脑门,但见于桥只顾往前走着,他不由又问。
“哥,我们现在去徐郎中家,我和你说个事。”
“你何苦去招惹他们。”郑氏见跨进堂屋的李氏换了一身衣裳,语气淡淡的道。
“是我活该,我好心好意的给他们送东西,他们不要就算了,还动起手来了,什么人呐!”李氏嘀咕着,走到郑氏身边坐下。
郑氏往伟哥那边微微挪了挪,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去巴结人家,就该想到人家会不乐意接受。”
她并不知道李氏和二房有什么过节,可是居然让二房几个孩子给打出来,真够丢人的!
李氏被郑氏这样直白的嘲讽,张嘴想要反击,可顾虑到她富裕的娘家,又隐忍下来。
“依我看,咱们委实用不着和二房他们来往。大嫂也别去那边找没趣了。”于花草摸着耳垂上金灿灿的水滴形耳环,最后那句悄声对李氏道。
“哼,以后谁还稀的去看他们的脸色!”李氏贴近身下的于花草,同样和她咬着耳朵。
“咯吱”
于老爷子打开门,和毕氏一块走出来。
“你们都到了。”于老爷子环视堂屋里的众人道。
“老大去把老二叫过来。”于老爷子对于重建吩咐道。
“叫他来干什么?”于重建不解。
“明天小年夜,你们兄弟三个把那糯米捣一捣,做糍粑。”毕氏回道。
做糍粑是湖广这一带冬日的风俗。
临近年关,地里的时鲜菜没有几样,而过年菜品少的话则缺少年味,是以乡里人便想方设法的把菜式弄多些,来寓意来年的富足。
不过一般做糍粑具是在年前,像这样临近年关才做的是少数。
“我和老三两个人就可以了。”于重建才刚在屋里被李氏耳提面命的许下不准和三房来往的承诺。
“怎么我和你娘还指使不动你们了?我如果事事全指望你们,能干成什么?早先伟哥成完了亲,我一连几次托人传话给你让你去找伟哥把银子拿回来还债,你是怎么做的?次次和人回我说你忙,不方便。前段日子家里杀年猪做腊肉,我又托人去镇子上找你回来帮衬,你又和人回我说你忙,不方便!现在你回来了,是不是还要和我说你忙,不方便阿?”于老爷子说着,气息就急起来。
“爹,你别恼,我这就去!”于重建话毕,不顾已经沉下脸的李氏,大步朝东厢房而去。
“爷,我当家的到底为什么事欠的钱?”郑氏每每向于丰伟问起这事,于丰伟都推说是有急事用钱借的,总不告诉她真相,她问于家其它人也都三缄其口,遮遮掩掩的不肯如实相告。
“这事你要问他。”于老爷子看着地面,沉声道。
见于老爷子面色不悦,明显是被于重建给气着了,郑氏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不消片刻,于重建又只身回来道:“老二刚才又出门去了,不在家。”
“唉,罢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这就开始做吧。”于老爷子想把于重田叫来一起做,也不光为于重田有一把好力气,更想让于重田也能分些糍粑,好用以过小年。
于老爷子话音刚落,毕氏便逐一叫唤人名指派下活计。
“老大媳妇去烧火,老三媳妇去淘糯米上锅蒸,伟哥媳妇……那个洗石槽的活就交给你,拾掇干净就行。老大、老三去后院的厨房里把两把大锤找出来弄干净,等糯米蒸好倒进石槽里,你们就开始捣把。”郑氏回来,给毕氏带了一匹上好的绸缎,毕氏十分喜欢,本来下意识的便要差使她,但话口嘴边,转念想起伟哥媳妇有陪嫁的丫鬟奴仆,于是就改了口,只用她把石槽拾掇干净就行,至于是谁拾掇的,她就不打算多过问了。
活计派完了,上房一家子开始行动起来。
于侨拿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和于丰豪,于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