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的身影微滞,“青山,你不觉得你操心的有点多了吗?”
青山吐出两个字,“报恩。”
唐依依的眉头轻跳。
她很快明白青山指的是哪件事。
当年秦家内|乱,虽然只有短暂的时间,也掀起不小的的风浪。
青山他们是秦正挥出去的利刃,挥一次,必定见血。
流血的不是他们,就是对手。
有一回,唐依依碰巧遇到中弹的青山,给他拿了消炎药和纱布,镊子,把那颗子弹取了出来。
思绪回笼,唐依依无声的笑笑。
青山硬要说那是恩,她无话可说。
“我的事,别人巴不得避开,蠢货才会往身上揽。”
青山垂头,沉默的接受那两个字。
唐依依摇头,口气里带着一点轻松,并无恶意,“这么多年,你光长个子了,脑子还是很笨,一点长进都没有。”
青山垂放的手指动了动。
笨吗?他默默的想。
身侧闪过一道身影,青山不该有的情绪全部粉碎,他恢复如常。
秦正越过青山,把唐依依拉到眼皮底下,半拖进车里。
“你身上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听秦正嫌弃的声音,唐依依不答反问,“不是叫我坐公交车吗?”
秦正的脸色冰寒,“然后让你被那些男的盯着看?”
他猝然捕捉到唐依依脸上的一丝变化,呼吸一顿,而后大力掐唐依依的肩膀。
“谁?”
唐依依疼的抽气,“什么谁?”
秦正的面部冷峻,“我问你,谁盯着你看了!”
眼睛不易察觉的眯了一下,唐依依认真思考,“多了。”
五根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力道极其恐怖,秦正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唐依依用力抓他。
在秦正眉间爬行的可怕戾气瞬间凝结,不再加重。
前头的青山浑身绷着的肌|肉一松。
到了公司,秦正刚坐下来,就接到张小晖的电话。
“哥,最近好吗?身体怎么样?”
这话题对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来说,不太喜欢。
所以他只是简短回复。
张小晖一通健康关心过后,提起唐依依,“我在医院保胎,季时管着我,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自由。”
“哥,帮我给嫂子问好。”
秦正翻着文件,“嗯。”
张小晖说,“你们都领证了,就好好过日子,哥你别再欺负她了。”
秦正说,“被欺负的是你哥。”
那头迷之沉默了一会儿,张小晖笑出声,“哥,我是认真的。”
秦正抚额,他这是有苦,说了没人信,连亲妹妹都当他开玩笑。
“没人能欺负她。”除了我。
张小晖苦口婆心,怀二胎以后,更加多愁伤感,担心儿子李小言能不能跟弟弟或者妹妹好好相处。
再加上怀孕后就一直不稳定,多次见红,身心都受影响,搞的他们成天提心吊胆。
她都快得抑郁症了。
也就在听到她哥跟唐依依登记的消息时,才感到几分纯粹的高兴。
“哥,有空带嫂子来看看我啊。”
秦正答应,“好。”
结束通话,他走到内窗那边,望着对面办公室的女人,片刻后才回去处理工作。
没过几天,唐依依在和李眉出去喝下午茶的时候,遇到了唐母。
李眉礼貌的回以一个笑容,便用眼神询问唐依依。
唐依依拧着眉心,“有事?”
“有……”唐母又摇头,“没有事。”
她轻声说,“就是,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姿态里全是恳求,近乎低声下气,好像唐依依不答应,她就会当场跪下来。
同去喝下午茶的其他部门同事都看过来了,一脸好奇。
他们这些人里面,部分亲眼见过那次唐母来公司找唐依依的情形。
没见过那一幕的,也都认识唐母,任谁每天下班,看到同一个妇人站在公司外面,眼巴巴往门口瞅,都不可能没印象。
唐依依垂了垂眼,往另一边走去。
唐母心头一喜,满脸激动的跟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想落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望着一对母女的背影,李眉叹口气,相处模式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比陌生人还不如。
停下脚步,唐依依等着唐母开口。
唐母的眼睛渐渐湿润,“依依,你过的好吗?”
唐依依说,“很好。”
唐母不停搓着瘦干的双手,“他……他对你好不好?”
唐依依的眼底掠过诧异。
那个家竟然有人关心起这件事了。
不是都以为她很幸运吗?
唐母欲言又止,“如果你过的不开心,就离开秦家吧。”
离开?她做梦都想,唐依依嘴上说,“在秦家我有的吃有的穿,过的很开心。。”
唐母用手背抹眼睛,丈夫去世,一手带大的小女儿走上一条不归路,跟自己不交心,最近要么说不上两句就吵,要么干脆日夜都见不到人。
从小就被送出去的大女儿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却连坐下来,好好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
这两年,唐母老了很多,再也找不出那身出生大家族的端庄气质。
“那个秦正,他打过你吗?”
唐依依越发觉得奇怪,对方似乎是揪住某一点不放。
是听到什么风声,还是唐希说了有关她和秦正的关系?
“你想知道什么?”
唐母被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