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蕊此言一出,已然是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是这个女人?喂,你到底跟寒灵寺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敢放火少寒灵寺,此举必然是要遭天谴的……”
“就是,说的没错,既然这个女人已经承认了,大师,还是说说怎么处罚她吧。”
“惊扰了佛祖、菩萨,此等罪名就是死也不足惜。”
……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黎明蕊紧紧的咬着下唇,直到渗出了血丝也不肯松口。
她一眼看过去,那些人都在指指点点,有的甚至毫不留情地谩骂着她的出身、教养。那些人的嘴脸像是无限放大在她的面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现在,就算她有心辩解只怕也是无用的。
灵聪大师也是第一次睁眼看这位女施主,她的勇气他固然是佩服,但是,她的做法着实令人难以原谅。
烧了寒灵寺三座佛殿,损坏了一座佛殿的罪名到底有多重连他也不敢想象。
“这样吧,先关押在后院,等候发落。”灵聪大师沉默许久,终于说话了。他面向香客,“各位,我寒灵寺是佛门重地,不会滥杀无辜也绝不会放任故意破坏之人,此事我们一定会处理,还请各位早些下山,以免耽误了行程。”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高挂在正中央。
寒灵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眼见着黎明蕊被带走了。
他抬头看着那只剩下灰烬的佛殿,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现在云佛殿已经没有了,他也不必被关在里面了。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怀灵。
他站在寒灵面前,似乎很愧疚。
“寒灵师兄,是我的错,不该告诉黎施主云佛殿的位置,也不该对她说明云佛殿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我的错。”
他知道云佛殿被烧了的事就已经猜到是黎施主干的了。
现在倒好,寒灵师兄是被放出来了,可是黎施主却因此闯下了滔天大祸,还被灵聪大师关了起来。
寒灵听了,只是微微诧异,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点头笑笑,似有些自嘲,“不关你的事。”要怪也该怪他,当初若不是他……罢了,往日的事不提也罢。
寒灵绕过怀灵向后山走去。
怀灵转身看着他单薄的身子,踉跄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总觉得,自从寒灵师兄这次回来后变了许多。
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何事都淡漠,心中只有佛祖的寒灵师兄了。
他的心里似乎藏了许多的事,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寒灵回到自己的屋子,四周看了一眼,又看了床上乱成一团的被褥,才想起,黎施主昨夜该是在这里歇下的。
他没有多做停留,换下一身脏脏的僧袍,穿上干净的。
浑身的伤,他也顾不得上药,转身下了山。
现在,能救黎施主的唯有师父,但是,他不保证师父能出面。寺里的事情都是灵聪师叔在处理,师父虽是住持,却很少出来。
走到灵慧大师的院子,寒灵自动放轻了脚步,他知道,以师父的耳力,就算是这样,在他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师父也该知道了。
他没有走进禅房,而是停留在禅房门外,轻拂僧袍,然后跪在地上。
膝盖触地的声音十分的明显。
屋内,盘膝而坐的灵慧大师微微侧目,望向窗外,那木然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的乖徒儿,什么时候这般不知分寸……
出去了一趟,到底是沾上了红尘的是是非非,不是以前那个寒灵了。
对此,他早该知道的。
寒灵就这么顶着毒辣的太阳,一动不动的跪在门外,也不说话。可是,那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倔强。
他是在为黎明蕊求情,可是他这番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犯了大错被罚跪于此。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灵慧大师走了出来,站在寒灵的面前。
寒灵低着头,看着师父那一双有些破旧的布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此做什么?跪在此地是在告诉整个寺里的人,为师在罚你?还是你觉得自己错了,在此赎罪?”
灵慧大师意味不明的将所有的可能都说了,就是不说那最关键的一点。
“师父,我……”
“跟为师进来!”灵慧大师打断了寒灵的话,轻甩衣袖转身进了屋子。
寒灵朝里面看了一眼,起身走了进去。
师父的禅房还是跟以前一样,十分的简陋,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有些晃眼,他几乎不敢直视师父的眼睛。虽然以前他也从未看懂过师父,但是,此刻,他却总觉得师父跟平日不一样。
“跪下!”清冷不失威严的声线响起。
寒灵不明所以,却是乖乖的跪在蒲团之上,面朝灵慧大师,却只能看到他背影。外面的阳光洒进来,在地上投了一片光晕。
“你可知错!”灵慧大师转身,低头看着这个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儿。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徒儿知错。”
这次,他知道师父是真的生气了。师父从未这般生气过,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在师父的面前总能化为云烟,随风消散。但是,这一次,恐怕不行了。
“你错在哪儿?”
“徒儿不该杀生,不该破戒,不该……因私人之事损坏了寒灵寺。”烧了寒灵寺,虽然是黎施主做的,与他也脱不开关系。
一连三个不该,灵慧大师的脸色并没有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