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公主的阵仗做的非常足。

晋阳公主已经带了一群奴婢去给江梨撑腰了,结果到了堂上,才发现隆昌公主不仅带了一堆的太监宫女,还请了掌正掌笔一干老胡子,白发苍苍一大把,坐在太师椅上,年龄加起来都能跑去黄泉路上找□□皇帝玩麻将了。

最重要的,太子也在。

于是连上晋阳公主带的人,浩浩荡荡,活活把个大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这么多人,你们想干什么?”

张掌正扫了一眼满屋子黑鸦鸦的人脑袋,咳嗽一声,率先清场。

当今圣上重文重儒,连带着文人雅士身份水涨船高,张掌正从圣上还是东宫时就开始侍奉起,一直到后来功成名就成为一代大儒,自珍羽毛不愿在朝为官,圣上也就全了他一世美名,放他到宫学里来教授皇子课业。

有年少的情谊,再加上现在的盛名,圣上对于张掌正一向十分倚重,平常一点的公主皇子压根不敢去捋这一位的虎须。

太子颇为尴尬的咳嗽一声,把自己身边的随从遣了出去。

隆昌公主紧随其后,留下几个作为人证的小宫女,把其他无干人等也都撵走了。

晋阳公主只得不情不愿的把画夜和江梨留下。

“公主殿下今日召微臣前来,说是有关宫学风纪规矩大事,微臣不知公主有何大事,竟连太子殿下也牵连其中。”

有卢莲枝的前科打底,张掌正对隆昌公主的印象并不太好,第一句话矛头并没有对准江梨,反而是先把隆昌公主噎了个狠的。

“不关皇妹的事,是孤恰巧路过,听到皇妹说起,所以也一道来看看。”

太子赶紧把隆昌公主往外摘。

张掌正又看了太子一眼,才转向晋阳公主。

“那就说吧。”

隆昌公主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她事先已经和张掌正说过一道了,若真是有心发落,这会儿该直接审江梨,怎么又要自己当堂再讲一遍?

素来张掌正自持身份,和皇子公主都走得不近,且一股子文人傲骨,极重规矩,没理由听到这种偷鸡摸狗偷到公主头上的事情,还这么无动于衷啊。

“其实事情也不大,本宫本不想追究,只是事关宫中风纪,又是在宫学里发生的,所以本宫才想找江女官来,一是问问清楚,若真有什么误会,也好当面解开,二来也是澄清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何事。”

江梨立刻跪去了地上,表情真挚,态度诚恳。

“殿下请问,下官必定知无不言。”

这种开场白她听了无数次了,每次都没什么好下场。

不是偷了首饰珍玩,就是善妒陷害其他妃嫔,最狠的一次是诬陷她意图谋害贵人腹中皇子,已经当了皇上的太子一怒之下差点没让人把她直接打死,还是太子妃假心假意劝了半天,才贬位挪宫,留下条命慢慢折腾。

多大仇啊。

不知道这回晋阳公主够不够给力,她好像又犯在太子手里了……

“昨天中午江女官你行踪如何?”

江梨回想一下,干脆把时间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昨日月中,宫学里只上半天学,所以不到中午公主就回宫了,下官也跟着公主回去,午膳之前公主说想休息一下,叫不让打扰,下官就回了自己房间,不到半刻钟,有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来敲门,说画夜姐姐让她来给下官说一声,公主有一方寿山石镇纸落在宫学里,叫我去取,下官便去了。”

朱晴笑眯眯的打断江梨。

“这么说起来,女官大人昨日中午在宫学里?”

江梨再次诚恳点头。

“下官来宫学的时间应该还没到午膳,赶回重芳宫时公主还没吃完,重芳宫离宫学较远,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公主的镇纸就放在桌上,大概是画夜姐姐收拾的时候漏下了。”

“这可巧了,昨天一整天,上午大家都在,下午大家都不在,我们公主上午还用了一支白玉狼毫笔,今天再找就找不到了。”

朱晴依然一副笑脸,说出来的话就和刀子一样利。

果然来了……

江梨内心默默吐槽。

多么熟悉的流程啊,再下一句隆昌公主就该痛心疾首的说她原来是多么看好自己没想到是这种人云云了。

“应该不能是江家妹妹吧,江女官虽说是新来宫学,可我前些天无意间在路上碰到,闲聊两句,只觉得江女官志向高远,不会是为了一支笔就犯糊涂的人啊。”

当然,真正的红百白脸都不用隆昌公主亲自上阵,自然有卢莲枝替她把话说完。

朱晴恭敬的应了声是。

“若是别的,公主也就只当是自己不小心了,可那支笔是前些日子皇上赏的,公主爱得不行。”

贡品嘛,偷了去,眼皮子总不浅了吧。

江梨偷偷抬眼,只见太子那一双眼睛差点都没粘在卢莲枝身上。

温文柔婉,轻言细语,心地善良,太子可不就吃这一套么。

看看她身为隆昌公主的伴读,自家公主受了委屈,她还要上赶着去给一个偷儿说好话,可不是善良到了家?

一般来说公主的东西都有随身宫女太监收着天天带,不会放在宫学里,可宫学每天都要来,久而久之,也有些人犯了懒,常用的东西就不会带回去了,在宫学里随便找间屋子,往柜子里一锁,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去偷公主的物件。

太子恰到好处咳嗽一声,刷了一发存在感。

“不过一支笔而已,皇妹也太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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