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也有姑娘试图跑过,没超过半个时辰就被抓了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江梨在综合评估了自己的体力,对周遭环境的熟悉,以及对方武力值和借宿人家与其熟识程度之后,决定果然还是安生一点,保住性命,徐徐图之。
被关在一起的姑娘们,在目睹了同伴被打死的结局之后,终□□速抱成一团,偷偷交流信息。
江梨尖着耳朵听,发现这都是附近村中的姑娘,又或者是镇上穷人家的女孩儿,听力听去就是家庭背景不像是能出得起钱下死力气找女儿的人家。
听主持师太的意思,她是隔一段时间凑满了人就要往上头送,做这事儿大概时间也不短了,官府竟然一无所知?
到底是一无所知,还是装聋作哑?
江梨对于姑娘们商讨出来的好几种方案,都不敢轻易尝试。
骡车选的都是特别偏的小道,一路上难得碰到人家,沿途找人求救几率实在太小,而沿途的住户也很有可能畏惧对方势力,临时反水,被威胁两句就乖乖把人交出来。
而但凡是骡车停留借宿的人家,看上去都是特别相熟,对这么一大群的姑娘要凑在一起要往哪里去完全不闻不问,还有的竟然会帮忙看管,找他们求救是绝对不可能的。
姑娘们每天只得一餐饭吃,饿都饿得头晕眼花的,原本体力就不好,再饿上这么久,跑不了多远,别说被抓,说不好都得自己饿晕在路边。
至于官府,别说江梨,就连王萱都不抱这个指望。
现在她和江梨的身份,绝对不能在报官的时候拿出来说,一来也太给家族丢脸,二来这身份太大,万一碰到的是个胆子小又牵涉其中的官员,当场把她们杀掉灭口以保平安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既不能报官,又不跑不掉,还不敢随意找人求救。
江梨和王萱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你们觉得这样怎么样?”
姑娘们对于江梨敢直接当着主持师太的面就藏东西的举动,还是十分佩服的,商量半天之后,见江梨没有凑过来,便推了推替江梨藏玉佩的姑娘,让她凑上来和两人搭话。
“现在大家都吃不饱,根本没有办法跑。”
毕竟只能在半夜赶路,骡车走得很慢,江梨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群人到底会被送去哪里,王萱再熟也只是熟京城周边的地界,她偷偷把蒙住车身的幔帐挖了个洞,每天都在凑着眼睛往外看,勉强判断出这是在往西南方向走。
“抓这么多人肯定是有用意的,我们走了几天了,还没走到地方,肯定不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但应该也没离得太远,想要所有人一起跑是肯定不可能的,只能让一个人出去报信,而且还不能报附近的官。”
对于官场上那一套,王萱耳濡目染,想得比江梨还要透彻。
“这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官府不可能完全不知,要么是碍于权势不敢管,要么是牵涉其中不能管,不管怎么样,如果想要上面彻查此事,最差也得往京城里告。”
姑娘们惊疑之下,纷纷面露怀疑。
“怎么可能去京城,京城里的官老爷我们连见都见不到,怎么可能管这种事情。”
唯有捡了江梨玉佩的姑娘默然不语,半晌,才扯了扯江梨。
“你身上的首饰簪环都是上好的,为什么你一定要藏下那枚玉佩?”
江梨摇摇头。
她和王萱的身份,说出来了,是会给这群姑娘们信心,但很有可能也会莫名夸大这种信心。
万一有人沉不住气,嚷嚷出来,那才叫真的坏了事。
“只要有机会进回京,这件事情我肯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很明显,王萱和江梨想到一块儿去了。
身份是肯定不能说的,但也必须要给她们一些希望。
“我家有一个族……堂叔,在刑部当郎官,若我能回去,我必定让我父亲出面,去找那位堂叔,此事绝不算完。“
王家在京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王萱这事儿还真没说谎。
江梨适时补刀。
“钗环都好说,稍稍富贵一点的人家,女儿的首饰头面就不会差,但玉佩不同,有些纹饰不是商贾之女能够用的,我猜这些人再怎么胆大包天,也绝对不敢把手伸向官场,但凡发现有些沾亲带故,必定要横生枝节,所以我才怕她们认出来。”
王萱有个在刑部的族叔,江梨有证明自己是官宦家女儿的玉佩,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姑娘们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只有那一块玉佩,我已经扔在路上了,所以我没办法跑出去报官。”
江梨十分冷静。
即便她是县主,即便她有贤妃照拂,那也是她在宫中的立足之地,绝不是在京城。
天子脚下,一个县主根本不算什么爵位,但左相家的嫡小姐不同。
这种身份,随便往哪里一戳,官员都得掂量一下。
只要王萱能有机会出去报官,只要不是正好一头撞上对方幕后主使的嫡系亲信,她们获救的可能性都会很大。
何况这里还是在京城附近。
偏远一点的地方,不知道左相是个多么大的官儿,很有可能不当回事,但京城附近不同。
按照平时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她们又要重新被装进骡车赶路。
江梨还想继续说,柴门猛然被推开。
一脸怒容的妇人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