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去之后,天就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布满了乌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有光的只有家家户户的灯火,其中又数老余家最亮,这样场景柳子归看着很熟悉,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喜,这个时候是悲。
柳子归心头还在问到底是谁摄走了表弟的灵魂,想来想去,能够把灵魂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摄走,只有通过与灵魂关系紧密的ròu_tǐ才可以办到,而表弟的尸体还在老余家的堂厅,想要探个究竟,还得回去看看,柳子归健步如飞,很快就回到了老余家。
堂厅的第一场法事已经结束了,该回去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该忙活的人都去忙活了,只留下几个至亲人在守着灵堂,孩子的灵堂较大人的灵堂要简便了许多。
母亲余向南和舅妈在灵堂前面火盆边上一张一张的把黄色的纸钱丢进火堆,没有说话,也没有哭了,只是精神看起来特别的萎靡不振,舅舅还在外地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等到柳子归走到跟前,余向南才发现柳子归靠近,沙哑的喉咙问道:“你去哪里了,吃饭了没有?”
柳子归点了点头,低声道:“妈,你不用担心我,我吃过了,舅妈你也别太伤了,小表弟他也不希望你这样的悲伤而伤了自己。”
舅妈二十多岁的样子,不算漂亮,也不算丑,相貌中等,她对着柳子归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伸手拍了拍柳子归的头,示意他去休息。
柳子归见她们两个都没有心思搭理自己,只好悻悻的离开,路过棺材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股寒意冷的很纯粹,想往人的骨髓里钻,猛地转头望向寒意的来源,那里正是摆放棺材的地方,柳子归明明感觉到棺材上面有东西却看不见,默默的转过头来,在别人视线的死角,双手十指和中指并拢,从双眼前方划过,口中念念有词: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快速的开启了天眼,然后再次转过头来,去看放棺材的地方,只见棺材的正上方有一团黑色的气体正在缭绕,那团黑色的气体仿佛有生命一样,柳子归仿佛听到了它从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那声音低沉阴森诡异,它不在耳边响起,而是在人的心里响起。
“煞气!”
柳子归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煞气有很多种,有土煞、火煞、水煞、尖角煞等等,世间的任何一物都有煞气,只不过煞气有重有轻,轻煞可以忽略不计,但重煞却不得不重视,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煞气缠身,轻者重病一场,重则家破人亡。
在柳子归的认知当中能有如此之重寒意的煞气只有阴煞,死尸也最容易招惹阴煞,阴煞浓郁到极致就会液化成水,滴落到尸体的嘴边,然后顺着嘴唇进入到体内,但整个身体被阴煞浸透,就会产生尸变。
尸变有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炸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最凶狠: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荫尸和斗尸;最善良:肉尸和醒尸。
到底会变成哪一种尸变,柳子归也拿不准,同时心头又有疑惑,按道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毕竟这是一座老的堂厅,在这里举办过很多次丧事,送走过很多的逝者,也没有见过谁发生过尸变,怎么一到小表弟就惹上了阴煞呢,使出反常必定有妖。
柳子归的引路人柳十三不再身边,一切的疑问都只能靠自己寻求答案,实在找不到答案,就只能憋在心里,若是憋出病来,只能怪自己倒霉。
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周,骤然停留在棺材的一端,那是棺材的末端,死人一般头朝大门,脚朝堂壁,末端也就是放脚的那一端,正常情况下,棺材要么水平放置,要么头那一端稍微高一点,但绝对不会出现脚高于头的情况。
不可能犯的忌讳,今天偏偏犯了,棺材的末端足足比棺材顶端高出了一个拳头,脚高于头,死不瞑目,况且小表弟死的本来就怨,即使不去看,柳子归也知道小表弟的眼睛必定是睁开的,恐怕待会儿还有引来怨气。
抬起头来望了望屋顶的房梁,还好上面并没有出现什么湿润的地方,这说明,阴煞还没有浓郁到一定的程度,柳子归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现在还有救,只要想办法把阴煞给镇住,一切还会变得正常。
柳子归迈步跨过门槛,走进门去,迎面撞见了一个人,那人四十多岁,脸上白白净净,没有胡须,就连胡桩子都没有,眉毛很重,很黑,眼睛有些怪似睁非睁,穿这一件黄色的道袍,一眼看去倒也显得正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额,应该就是老余家请来的法师。
但柳子归从他身察觉到了一股极重的阴气,还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觉的这个人很邪乎,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那法师左边的耳垂少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咬去了一样。
看了一眼,柳子归就收回了目光,心中对这位法师充满了不屑,把他看做了一个混吃混喝的骗子,若是有一点道行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棺材放置的问题?而且身上阴气缠身,近日必有灾祸。
柳子归在姥爷的房间找到了毛笔墨汁和黄表纸,手捏法印,先敕笔,次敕墨,后敕纸,而后画了几道镇煞符和几道镇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