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份熟悉的感觉,那么多个当年中,每每他出征归来,都是用这样的眼神与她对视,她总能从那其中看出许多东西来,想念是其中最重的一部分。
因为觉得周遭的气氛不对,黑尾不安地动了动,它的爪子在梁静笙的手中踩了两下,梁静笙因此回过了神。
此刻,梁静笙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你说的这话,真让我觉得惊讶。我居然,能比董文烨重要么?”
傅昭正要回答,梁静笙却摇了摇头,轻轻呢喃道,“可我有些不相信呢。”说完这话,她又重新看向了傅昭,直视他的眼睛,“傅昭你说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你当真厉害,骗了我一辈子。”
“我只是不想你难过。”傅昭知道梁静笙说的是什么,梁静笙最大的心病,是孩子。
“长久地抱着希望,之后却有一天突然知道那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梦,那样才更痛苦,更难受。如果最初你就告诉我一切……”
“你会走……我不想失去你。”
不得不说,傅昭还是了解梁静笙的,很多时候,她是个顾大局的人。可这一回,他想错了。
梁静笙笑了,“原来你把我想象的那样好,可你与我成婚的时候便说过,你的命的是我救的,你的一辈子就都是我的了。就算我不能生孩子又如何,你许了一世的承诺,便不能反悔了。我也不会替你纳妾,玩意儿?女子从来不是玩意儿,她们有心有情,得到了一点就想得到全部,我不会那么傻。”
傅昭久久没有说话,梁静笙笑问:“是不是吓到了?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贤惠,我很……”
梁静笙的话还未说完,傅昭已经几步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很用力地。“那样才好,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从前,现在,将来,就像我当初承诺的一样。”
梁静笙乖顺地任由他抱着,直到黑尾因为难受而挣扎起来,她才轻轻推了推他。傅昭稍稍松开了手,低头看着她,有些失望地发现,梁静笙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夫妻十年,再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不过一个拥抱而已,于梁静笙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面对这样的梁静笙,傅昭有些慌乱起来,“……阿笙。”
“嗯,我在。”依旧十分平静。
“那次你在庵堂附近救下我,是我故意的,我当时确实是因为文烨……后来我知道你也是,也是无辜的,我却很高兴最初做的决定……”虽然梁静笙已然知道的七七八八,可傅昭依旧十分认真地回忆当年的事,大多数时候,他说的是他自己的心境变化。
“知道我继母给我用了那药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曾经窃喜过?真是两全其美的事,你不与我过分亲热,既对得起董文烨,也不会伤了我?”不知道为何,梁静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傅昭很想说‘没有’,可他不想再骗她一丝一毫,只能沉默,用沉默来证实她的猜测,即便那只是十分短暂的一瞬间。
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梁静笙继续问,“我父亲、苏氏、梁静雅还有靖诚他们的事……”
“是我做的。有些事做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代价……”梁静笙重复了下这两个字,迟疑地点了点头,“傅昭,这一回,我们都会幸福的。”
听到梁静笙这样说,傅昭脸上出现了狂喜的表情,他伸手想要重新将梁静笙拥入怀中,梁静笙却闪身,避开了。
梁静笙避开了傅昭,一步一步地后退,渐渐远离这个她曾经爱极,后来恨极,现在突然之间只想避开的男子。原来当爱恨都到了极致,最后留下的便只有麻木了。她此刻唯一的想法是避开他,那样浓烈的感情,她不愿意再尝试一次,太累了。
“咕咕。”
“咕咕。”
“姑娘,这鸽子哪来的?”墨菊用手指了指黑尾。
梁静笙刚想回答,已经有人先开了口,是墨兰,“还用说,自然又是双喜拐来的。你看双喜这副献媚的模样,恐怕是把它拐来做媳妇的。”
“双喜倒是厉害,只学了这么会儿,已经都会鸽子叫了。难道它就是靠这个拐来的鸽子?”
桌面之上,黑尾依旧懒洋洋地,偶尔‘咕咕’两声,双喜围着它上窜下跳,不时地也‘咕咕’两声。墨兰说完话后,双喜歪了歪小脑袋,而后愈加兴奋地跳了起来,嘴里从‘咕咕’改成了‘媳妇’。
“这八哥儿成精了吧?难道真能明白‘媳妇’是什么意思?”
墨兰、墨菊她们在一旁不停地议论双喜和黑尾的事,梁静笙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耳边还恍若能听到傅昭临走之前说的话,他说,他会等着她,等着她回心转意。那样执着,那样笃定,让她有些心烦意乱。明明她已经说的那样清楚了。
“姑娘,这鸽子要叫什么呀?”
“黑尾,它叫黑尾。”适合的,就不用更改了。
在云州城内来说,梁静笙的及笄礼算是办的不错的了。可慕容大夫人等了又等,却始终没有人上门来问询、试探些什么。
“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这样毁坏阿笙的名声。”
慕容大老爷好容易回趟府,看见夫人为阿笙的事儿着急,他心头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阿笙年纪还小,母亲也想再留她几年呢。”
“就算要留也要先定下婚事才行,最多迟点出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