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盯住路在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个人在谎言被识破时应该有的那种慌张。
可是他很镇定,她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令她更加恼火。
她的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他们相处这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竟然真的想不出他曾经亲口说过他是裴娇倩的前男友。
果然是她单方面认定他为裴娇倩的前男友吗?第一次见他,她的确是喝太多酒,那么是她当天的记忆出问题了?还是听觉出问题了?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呢?
她愤怒了,跑到路在远前头,居高临下,揪住他的衣领:“路在远!如果你不是裴娇倩的前男友,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路在远也不动她,任由自己的衣领被她攥得紧紧的。他只是抓住扶手,防止自己被她推倒。
他说:“小姐,我都解释多少遍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呢?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爱上你了呀!”
“去你的一见钟情!”南汐明知他在说谎,气得推他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路在远!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手机不停地响,南汐只好吼了他一句,跑下楼梯接电话去了。
她接起电话,是她的主管上司廖一江:“南汐,你回来没有?到公司来一趟好吗?”
南汐叹了一口气,回道:“廖总监,我已经回来了,但是我好累,能不能再准我半天假,我明天再上班行不行?”
廖一江犹豫了一下,说道:“南汐,前些日子公司内部疯传我们要换老板,现在这个传言变成真的了。我刚得到的消息,集团已经把我们智美广告公司剥离出去,将50的股权售出了。我们的新老板明天要到公司来跟大家见面,今天各部门都在整理资料,汇总报告,明天要呈报给新老板。你知道,我们媒介部写报告这种事从来都是在你做,他们几个不成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这是大事,南汐再累也不能推托的。
她放下电话,冲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等她再回到客厅里拿包的时候,看见路在远仍然站在楼梯上,倚着扶手看她。
“我有急事,要去公司,今晚你哪儿也不许去!等我回来!我们之间的事今晚必须谈清楚!”
南汐说完,抓起包往门外走去。
“我今天没有工作,哪儿也不去,我做好晚饭等你回家哦。”出门那一瞬间,路在远在她的身后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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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汐在一家叫智美的广告公司就职,大学毕业后,她和邓嘉祥一起应聘进了这家公司。
她在这家广告公司的媒介部工作了四年,起先邓嘉祥和她在同个部门,后来邓嘉祥对她说,他想调去客户部,那里直接接触客户,交际广阔,会比较有前途。
于是他经过一番努力运作,从媒介部去了客户部。
邓嘉祥的确是适合做业务工作的,他长得帅,人聪明,善交际,很快开发出一批可观的客户资源。公司里的人都说,假以时日,邓嘉祥必然会坐上公司客户部经理的位子。
可是他没有等到坐上主管位子的那一天,就离开了公司。
不是因为他做得不好,而是因为他有了更好的前程。
今年年初,他经人介绍,接触到了天鸣物流企划部的人。经过两个月的公关,他终于为公司拿下了天鸣物流这个大客户,签下了三年的企业形象维护和宣传合约。
就在那两个月,他认识了天鸣物流的千金裴娇倩。
裴娇倩对邓嘉祥几乎是一见钟情,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但是她毫不客气,果断地对邓嘉祥展开猛烈追求,在他的身上砸了大把的钞票。
两个月后,邓嘉祥沦陷,又过一个月,二人结婚。
随即邓嘉祥便辞职,进入裴家的天鸣物流工作。
不过天鸣物流与智美广告公司的三年合约还在,这个大客户仍然属于智美。所以对于智美来说,邓嘉祥是一个功臣,只天鸣物流这一个客户,就可以支持智美三年的运营。
所以当邓嘉祥娶了裴千金,离开了智美之后,南汐在公司里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廖一江很照顾她,这段时间他尽量少分配工作给她,尽量让她少与公司里其他部门的接触,让她能够在工作环境里也最大限度地得到安静。
同事有人跟廖一江开玩笑:“廖总监,南汐终于单身喽,你可有机会了呢,努力表现噢。”
廖一江总会满不在乎地笑笑:“男未婚女未嫁,我不能追求她吗?”
对于廖一江的特殊照顾,南汐当然能感觉得到。可是她现在烦事缠身,根本拿不出心思和精力来应对这件事,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明天新老板到公司来,公司里各个部门都忙翻了。
南汐急匆匆地从家里赶到公司,刚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廖一江就从他的总监办公室里走出来,来到她的旁边:“南汐,你妹妹没事吧?”
南汐心好累,她其实不想说话。可她还是回头,勉强笑了一下:“没事,挺好的,谢谢总监关心……报告的重点是什么,你给我一个指示,我马上动手。”
廖一江看着她疲惫的神情,想了想,朝着她一招手:“你跟我来,到我办公室里谈。”
南汐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