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人的身体,就像一片秋叶,在冬天的风刮来的时候,他支撑不住,就要从枯枝上飘落下来了。
路在远拉着裴娇倩,往南汐的方向靠近。
他一动,赵良卯的人立即就围过来。
裴天鸣把眼睛一瞪:“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老爷子考虑到娇倩的安全,已经答应放他们走了!都闪到一边去!”
事实上,赵良卯的手下人都很清楚,老爷子刚才那一句话,绝对不会是放过路在远的意思。
可眼下赵良卯发不出声音来,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眼看着是不行了。而裴天鸣正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们,如果他们不服从,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去看跟在赵良卯身边的助理,那位助理是给赵良卯打理外部事务的。像这样的家务事,以前都是由青叔处理。
现在青叔已经被捕了,这位年轻的助理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
他对赵良卯自然不会有青叔那样的忠心,他揣度了一下形势,摆了摆手,说道:“就听姑爷的,没看见老爷子身体不好了吗?赶紧打电话叫医生!”
有他开口讲话,其他人不必担什么责任,立即便一哄而散,给路在远让了路。
路在远立即松开裴娇倩,跑过去拉起南汐的手:“我们走,马上回家!”
南汐大概是受了惊吓,脸色极不好看。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朝着路在远点了点头,推起南河的轮椅,朝着门外走去。
路在远跟在她的身后,关注着屋里那些人动静。直到确认他们再没有拦阻的意思,并且开始手忙脚乱地抢救赵良卯,他才放了心,摔上门,从轮椅上抱起南河:“你的车放在哪里,快去开车!”
南汐弃了空轮椅,朝着停车场跑过去。
很快,她就把自己那辆车开了过来。
她跳下车,打开车门,让路在远把南河放进车。随后她也钻进车里,坐在了南河的身边。路在远则跑到车前边,进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朝着别墅的大门开过去。
到了门口,他使劲地摁喇叭,门就是不开。
想必是赵良卯先前吩咐过,不允许这辆车离开他们家吧。
那两扇大铜门足有二层楼高,电动控制,坚固得很,想要撞开是不可能的。
路在远跳下车去,跑进门卫室。
半分钟之后,门开了,他又跑了回来,开车冲出了裴家别墅的大门。
车子终于驶上了下山的公路,南汐回头看着远处的裴家别墅,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一软,无力地靠进了车座里。
今天,她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
先是得知邓嘉祥出事,随即她就被软禁了起来。她如热锅上的蚂蚁,逃不出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她急得要哭的时候,裴天鸣突然出现了。
刚才在客厅里,她看到路在远拿着水果刀逼着裴娇倩,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置身事外,还是没有办法十分明白,这些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而路在远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地开车,甚至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南汐开口,第一句话竟问的是这个。
路在远深呼吸,回头看着她,笑了一下:“我生你什么气?我是自责,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和小河受了惊吓,是我对不起你……”
南汐低头看了一眼依然在沉睡的南河,说:“我以为你在气我不听话,你早就要我带小河回家,是我优柔寡断,心存侥幸,想等着邓嘉祥有消息了再做决定。谁想到会出这么大事的,他们家里人竟然起了内讧……”
“不怪你,你怎么可能会料到出这样的事?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就不要自责了……对了,小河这是怎么了?睡得这么沉,这样折腾她都不醒?”路在远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到底是谁的责任,这个话题让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