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挑眉,“何来委屈之说,云姑娘女子之身,尚能忍受,本王堂堂男子,岂会在意这些?”
苏云初将草药拿到慕容渊的面前,将手中的一些野果递给他,此时,却是和慕容渊有了一些玩笑的心思,“王爷这是看轻女子。”
慕容渊眼神一闪,“倘若女子都如云姑娘这般,本王岂敢看轻?”
“王爷倒是很会说话,如此看来,倒是与外界传言不一样。”苏云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行查探起慕容渊的伤口。
“云姑娘与本王两次相遇,两次相处十多日,本王以为,云姑娘对本王已有一些了解。”
“王爷说笑了,世人都说靖王殿下高深莫测,不过区区几日相处,怎能窥见王爷威仪与风姿。”说着,苏云初已经将手中揉搓好的草药,敷在了慕容渊的伤口之上。
草药带来的清凉之感,似乎是让慕容渊觉得舒服了许多,他也不禁呼出了一口气。
但他却还是笑着道,“若是云姑娘,本王以为,以云姑娘的聪慧,必定是能够窥见的。”
“可我无意。”苏云初淡淡瞥了慕容渊一样,已经懒得再跟他绕来绕去了。
“王爷胳膊上,还有后背,都被暗器所伤,两处伤口,都有毒,先前王爷未醒之时,我已将暗器拔了出来,如今,需要敷一些草药用以祛毒。”苏云初还是得跟慕容渊说身上的伤口。
说到伤口,慕容渊倒是不太在意,“如此,就有劳云姑娘了。”
“王爷也是为了救我所伤,说起来,倒是云涵欠了王爷的。”苏云初却是有些愧疚道。
“云姑娘不必这般想着,说起来,本王这条命,也是在云姑娘手中救回来的。”他上一次受伤,可不就是得了苏云初的救才得以安然无事的?
可是,这个说法,却是让苏云初觉得,慕容渊为她挡下的暗器,不过是为了先前她救他一命的情分罢了,虽说这样的说法也没有错,两清之后互不相欠岂非更好,可苏云初竟觉得心中有些隐隐不舒服。
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突然的烦躁罢了,如此恩怨两分明,该是最好的,只是,这话从他嘴里边说出来,为何有些让他觉得陌生呢,以及……一些不被认同的感觉。
但她仍旧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慕容渊终究不会是前世里和她并肩作战的那些人,所以,他和她之间,只有就与被救的交情罢了,而没有因为我们是“我们”。
一时之间,两人倒是安静了下来,慕容渊已经将上衣退至腰间,为了让苏云初能够更好地为他清毒,以及包扎背后肩膀之处和胳膊上边的伤口。
先前的时候,慕容渊身上也有一些外伤,但是苏云初也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便是拔出暗器的时候,也不过是将暗器处的衣服划开取出来罢了,并没有动慕容渊身上的衣物。
此时,待到慕容渊上身的衣物退下之后,苏云初才看到,这个表面风光,拥有着一张天人共愤的脸的男子,即便有一双在大新人看来诡异,而她却觉得美得无以伦比的眼睛,即便他生得甚至带了一丝邪魅却不失阳刚的美,其实,衣袍遮蔽之下,仍旧是满身的伤口。
不管是剑伤刀伤还是弓箭射穿躯体留下的伤口,林林总总,在他上半身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
是啊,这才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在战场上经历了千千万万的搏杀的军人,才会有的身体,不美观,却是让人敬佩。
慕容渊入军营十年,由当初一个混入军营,跟随在楚国公身边的小将领,一步一步的,没有靠着皇子的身份,而是靠着一份份让人不能忽视的战功,成了如今八十万北伐军的将领,成了大新赫赫有名的战神,成了不管是大新还是北梁都闻之色变的嗜血冷面战神,期间所经历和遭受的一切,可想而知。
对于慕容渊身上的伤口,苏云初有片刻的愣神,但是,随即便恢复了过来。可是,慕容渊却是看到了这片刻的一顿,却不知为何,声音里边,带了一丝紧张与不安,或者是他还是苏云初都没有意识到的慌乱与后悔,“本王身上的伤口是不是狰狞可怕异常?”
苏云初听了,倒是有些一愣,随即才是笑道,“王爷身上的伤口虽多,却不是最恐怖与狰狞的,王爷是将士,是军人,身上有伤口也是正常的,云涵是大夫,见过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王爷身上这些怎会吓到我?”
慕容渊听着苏云初这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但是不知为何,却是道出了一句,“云姑娘见过许多人身上的伤口?”他加重了“身上”这两个字。
可是苏云初没有听出这话语里边有什么轻重,只是随口回答,“自然是,所以,王爷身上这些,我自然不觉得恐怖。”
慕容渊身上的伤口虽多,但也比不上苏云初做军医时候所看到的那些人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剧烈任务之后,缺胳膊断腿的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更是在后来的维和行动之中,她也见到了那些更为狰狞和恐怖的伤口,而慕容渊身上的这些,已经愈合,只是留下了疤痕而已。
只是这些疤痕,却是看着她心中有些微微的堵。
她想,大概是因为想起了前世壮烈的生活吧。
于是,她在一边有自己的心思,慕容渊也是抿着薄唇不语,只是静静坐着,让苏云初给她处理伤口,即便中间有疼痛感,还是不发一言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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