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云初与颜易山皆是回头,只见李卫正负手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李卫是跟随大军而来的监军,大新自从开国以来,便设有监军这一个职位,但是,因着吸取了历朝历代的教训,大新的监军的地位比较特殊,虽说是有随从监督军队的职责,但是,其实并没有多少实权,也不能完全参与进军队战略计划的部署之中,说白了,也不过是皇帝在军中的耳线之一,专门向皇帝汇报军地的情况。
听着来人的声音,苏云初不言,只颜易山回头,对着李卫扬唇一笑,“李大人。”
李卫却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苏云初,再看了一眼苏云初身边的木韩,木韩没有经过可以乔装,即便是往常的时候,他与木杨也是一明一暗暗中护卫慕容渊,知道他的人并不多。李卫接着开口道,“颜将军,据在下所知,军中不许随意带外人出入,这位小公子,在下似乎是未曾见过,不是是何人?”
颜易山看了苏云初一眼,才开口道,“的确,李大人很尽职尽责,不过……”颜易山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才复而面上蒙上了一层笑意,“不过……这是王爷让本将带来的人,不知,李大人……可是还有别的疑问?”
“王爷?”李卫似乎是皱了皱眉,然后才对着颜易山道,“在下已经有些时日不见王爷在军中行走了,如今,战事吃紧,北梁步步相逼之势,我军却依旧停滞不前,不知王爷在作何?”
虽是皱眉说着这番话,不过,苏云初却是发现了李卫在说这话时候眼神的怪异,不过,她并未出声,只听得颜易山继续道,“若是本将没有记错,李大人……似乎越权了呢,这王爷作何,自然是在准备战事,难不成让王爷天天在李大人面前转悠个几个时辰?”
李卫被颜易山散漫的话语一噎,“在下只是担心前方战事,并无干涉王爷治军之意。”
颜易山嘴角扬起的笑意不减少,“本将知道,毕竟军中,可没有人在比李大人更加想要挥师而上了是不是?”
李卫面色一沉,“颜副将莫要开在下的玩笑,行军大事,在下承担不起干扰军中大事的罪名。”
颜易山轻笑一声,“不过是开个玩笑嘛,本将都不在意,李大人怕什么?”
说着,便不再理会李卫,只带了苏云初去往慕容渊的大帐之中。
只是,李卫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皱起的眉头久久没有放下,心中实在看不出那少年是何人。
慕容渊的大帐外边守卫森严,由木杨亲自守护,一般来说,主将的营帐守卫森严,在一个军队之中也可说是平常甚至可以说是必须的事情,只是,苏云初走近的时候,却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容侵犯的煞气。
面色无常,只随着颜易山往里边走过去。
木杨见到苏云初的时候,面上似是有微微的变化,原本严肃的面上,已经泛起了一丝隐忍的期待之色,似乎苏云初的到来,便能够解决现下所有问题。
苏云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面色不改走进了慕容渊的营帐之中。
前些日子,慕容渊在战中受了伤,每日周宗都例行着过来给慕容渊换药,然其实,换药不过是一个托词,周宗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能够来照看此时仍旧在昏睡之中的慕容渊。
见到苏云初进来,周宗的面上也出现了一抹喜色,“王妃,您可算来了……”
苏云初微微皱眉,却是走向了慕容渊。
将近四个月不见,如今的慕容渊闭着眼眸躺在榻上,可即便是闭着眼眸,眉头还是有些微微皱起,四个月的时间,他变黑了一些,似乎原本冷毅的面色也变得消瘦了一些,衬得棱角更加分明了,许是这几日不太注意,下巴已经长出了一些短小细密的胡渣,与在京中时候,那个华贵分明,俊美无双的靖王爷,相去甚远。
可即便是这样,苏云初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只看了周宗一眼,苏云初目光便复回慕容渊的身上,“今日,都没有醒过来么?”
“两个时辰之前,因为药物的作用醒过来了一次,不过,仅仅维持了半个时辰,便再次沉睡下去了。”周宗仍是皱着眉头回到。
苏云初愁眉不展,自是走到了慕容渊的床榻边上,“依你这几日的观察,可有看出,原由到底出于何处?”
听此,周宗面上划过一丝羞愧,“老夫只知道是由于王爷体内的毒引起的,其余的,却是无计可施。”
苏云初了然。
看着即便是沉睡之中的慕容渊,仍旧是眉头不展,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即便在沉睡之中也在想着前方的战事。
微微叹了一口气,苏云初却是轻掐住慕容渊的脉搏,微微闭眼,极为认真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整个营帐之中只有苏云初颜易山和周宗,以及沉睡之中的慕容渊,看着苏云初为慕容渊诊脉,几人的眼睛虽是都看向了她,不过却也都是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打断了苏云初的看诊。
苏云初的诊脉,足足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苏云初放在慕容渊手上的脉搏微动,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继而往慕容渊的面上看过去,面色上边也有微微惊讶的神色。
颜易山与周宗见此,却是看向苏云初,“王妃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云初并不理会两人,却是喃喃自语一般,“穴位刺激?”
这句声音虽小,可是周宗还是听见了,可面上却是疑惑不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