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的局势正是蓄势待发,也不知是黑衣武仆中的哪一人先动的手。总之那群在封择眼里看来都长得无甚差别的武仆在纷纷向他扑来的下一秒,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拦在了他身前。
古越的动作并不花俏,一拳一脚挥出的汹汹力道直逼对方黑衣武仆命穴,即使是在对方有十几人在同时围攻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依旧能够面不改色而游刃有余地将自己身后的青年护的密不透风。
纵观整个战局,于封择看来,那群王员外手下的武仆虽是一群肌肉虬结的凶狠角色,但从气势上,这十几人倒是还比不上一个古越。
男人像是从洪荒归来的凶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事实上,这个男人曾经也的确是凶名赫赫,脚下踏的尽是白骨累累的路。
虽然,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封择一眨不眨地盯着古越宽厚的背影,目光灼灼而又热烈。
战局呈一面倒的趋势展开,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黑衣武仆的动作便渐渐缓了下来。
被打翻躺倒在地的几人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只能最终无果的躺倒在地。尚还有战力的黑衣武仆看着地上的同伴,相互对视几眼,从紧密围攻的距离慢慢拉远了一些,形成一个警惕的包围圈。
古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直直看向前方的黑沉双眸里突然闪过一道锐利暗光。
手指蜷缩,气劲毫不犹豫地弹出。
如利箭射出般发出泠泠破空声,无形的气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武仆微弯的腰侧,角度刁钻的打在了被众人遮挡于身后,正快速向门边移动的佝偻身影上。
“啊——!”一道惨厉的叫声在离包间门口的三步距离处响起,扑通一声扑倒在地,王员外面色狰狞地哀哀嚎叫不停,左侧小腿正以不自然地弧度弯曲、抽搐不停。
“我,我的腿!”颤抖着双手摸上自己的腿,王员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倒抽着气,额间泛起细密的汗珠,双目通红。满目狰狞地抬起头,他环视着包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古越身上,“是你!”
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王员外猛地偏过头,脸色苍白的朝黑衣武仆们怒吼,“你们都还在犹豫什么,还不替老爷我将这恶仆拿下!拿下啊!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黑衣武仆闻言,纷纷从警惕防备的姿态变作蓄势待发状。
古越眼睛微眯一下,缓缓开口,“想死?”
他的语气低沉而薄凉,眸中皆是对眼前数十条人命的毫不在意。
呼吸一窒,黑衣武仆纷涌而上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为首的武仆额头上落下大滴的汗珠,他艰难的睁着眼睛望进眼前男人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神里,脊背后缓缓升起一阵刻骨的冰寒。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手上也曾攒过不少的人命,为首的黑衣武仆自认自己不是怂包囊种,但他却在此刻又不得不承认,在正面对上男人的一瞬,内心竟会产出退缩的念头。
“滚开!”
耳边一声惊雷乍起,带着浓烈气劲的拳风荡开胸前的领襟,黑衣武仆回过神,反手阻挡不急下,他只能听到“砰”的一声,自己的整个身体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出,又坠落于地。
“大哥!”其它几个黑衣武仆见状,目露惊恐,竟是再顾不得古越,全部脚下生风,退到了那为首武仆的身边,仔细查看其伤势。
没了黑衣武仆的包围,古越转过身去,“方才可有受到波及?”
封择定定的看着男人,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伤没伤到?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一想起男人方才几乎掌控了整片战场的气势,便觉得这话没了问出口的必要。
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
旁边,包间内的客人纷纷腿软地站在原地,他们有的脸上还挂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惊惧之色,还有一两个人竟是直接哆嗦着身子躲在了身边姑娘的身后。
包间里一时没人敢吭声,只夹杂着几声沉重的倒抽气声,与门口王员外渐渐降低下去的哀嚎声。
“封,封爷!”一个青年脸上谄媚着笑,腿上打着弯儿,声音还有些哆嗦,“您,您看这里是您跟王员外的私事儿,这、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而,我、我等这就离开,就不、不掺和了。”
“对对对,封、封爷,是那王员外抢您心头好,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有人附和。
“封爷……那我等先告辞了?”
有勉强撑起胆子的面白男子僵硬着脸,朝屋内姿态最是悠闲的青年恭敬地拱了拱手,便试探着地向门口走去。
走至门边,见无人阻拦,面白男子不由心头一喜。
“张兄!”王员外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猛然抓住他的裤脚,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便这般扔下老夫不管了?”
面白男子脸色青了一瞬,赶忙挣开被王员外抓住的裤脚。
像是急于解释一般,面白男人低声道,“王员外,你此番与封爷的私事儿张某实在是掺和不起,况你抢人在先本便没了理……”他说至此处,小心翼翼地回望了一眼屋内。
封择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浑身一个激灵,面白男子僵硬地回过头,面对双目暴突的王员外,扶额轻叹出一口气,“唉,王员外您也别用这般眼神看我,讲私心,张某虽也是有心想要替您在封爷面前说上个一两句,可奈何张某突然想起家中有事,所以……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