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急切地问道:“村长他媳妇,你说什么不好啊?”
“哎呀,我家老爷子不知怎么地就活过来了!坐在棺材那儿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呢!我说你愣着干嘛,赶紧跟我回去看看啊!”村长媳妇又急又害怕地说着,还不忘催促一下那伫在那儿额冒冷汗的村长。
众人一闻,面面相觑,低头念叨着:“这,肯定是诈尸了!”
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跟村长媳妇一块回去的。
我一看村长那怂样,铁定是心里被惊吓着了,不敢走了,真是胆小。
心下嘲讽了一下村长,他倒有所感应地往我和外婆这边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村长缓了缓,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往我们这边看,命令道:“先把她们俩给送去院子看看。”
外婆警惕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去可以,让我孙女留下。”
村长狡黠一笑:“都要去!把她们都给我捆起来!”
我扯了扯外婆的衣角,小声说:“外婆——”外婆出去办事的时候从来不带我去,说是不想让我在那些阴气极重的地方呆久了,但是今日,我真的好想跟着外婆一起。
“还不动手!”村长见到外婆跟我都没动,没好气的嚷了一声。
“跟着我。”外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了从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无奈。
急忙点了点头,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生怕有半点差错。
…………
村长他们几个人将我和外婆丢进了一间灵堂里面。
“赶紧把门锁上!”村长在外面惊慌地嚷着。
听到咔嚓一下的上锁声后,我紧紧地挨着外婆,仿佛那就是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仔细地盯着四周。
第一感觉,阴冷,接着,浓郁的香烛味。
再接着。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灵堂正中间摆放着一楠木金边寿棺,中间正坐着一个人,那人不是谁,正是刚死去的老村长。
稀稀疏疏的银发,苍白如墙灰的脸是皱巴巴的,上面的沟沟壑壑都可以装水了,枯燥暗黄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一样,双眼没有瞳仁只有眼白,双唇被涂了一层艳红,画出的粗眉衬出凶悍之色。
一身黑色的寿衣的他在这个阴暗的灵堂显得特别诡异,居然还在那里絮絮叨叨不知道讲什么。
外婆在一旁很是轻巧地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她喊我一声,大概是想叫我背过身去,方便她解开我手脚上的束缚。
可我不受控制地盯着那棺材上坐着的老村长,双脚就好像被钉子钉在地上,完全挪不开步子。
“别害怕。”外婆把我的脸从老村长那个方向移开,让我直视她。
看到外婆那淡定的眼神,心里的恐惧便减少了一些。
她解开了绳子后,推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去,给他磕个头,敬个香。”
“啊?噢。”看到还在自言自语的老村长,就有点怯怕,但外婆说的,不无道理,跟死者磕头上香都是必须的礼节。
往那灵堂正中央艰难地走去,每走一步,就感觉脚上的重量就加重一点,可外婆已经快我一步,走到祭台前。
灵堂正中央的墙上挂着奠帷,祭台正中放着一个相框,里边是老村长的黑白照片,那眼神看起来就比此刻坐在灵柩上的老村长有精神多了,前方摆着一个香炉,再前面一点摆放着水果糕点,左右两侧是约有五厘米宽窄的白色长蜡,火苗静静地烧着,但不见蜡泪流下。
蒲团的右侧放着一金盆,里边满是黑灰,旁侧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沓冥钞,一袋纸元宝。
外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头叩拜了三回,而我也照猫画虎地在一旁叩拜三回。
“闭眼。”
闭上眼睛后,耳边传来外婆念经声,老村长的唠叨声,还有细微的像是老鼠在啃东西的窣窣声。
忽然,好像有人在我脖子里吹气,冷冷的,我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想要问外婆好了没,可她的声音还没断,又不好打扰。
估计过了三分钟左右,外婆止住了声,然后,其他所有的声音也跟着停了。
静,静的令人心慌。
“睁开眼。”
率先看见的是祭台上的白蜡,那火苗隐隐绰绰,似乎有人在一旁吹着。
咦,本来坐着的老村长,不见了,我伸长了脖子,往灵柩里边瞄了瞄,已经躺在里边了,双眼微阖,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感觉很安详。
“拿着。”外婆递了三支香烛给我。
“敬香。”
双手四指合并,拇指与四指夹着香烛的红长柄,与额头平行而举,敬三下后,起身将香烛插进香炉中。
“继续跪着,烧烧旁侧的冥纸。呆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外婆嘱咐了我一下。
随后,她在祭台上一鸡公碗上抓了一把糯米,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里面,和了和。
她将那混着血的糯米散在老村长的灵柩里边。
我点了大半天点不着的冥纸,突然一下就烧了起来,吓得我慌忙把冥纸丢进盆里。
定了定神,再拿起其他的冥纸继续烧,这回,又点不着了。
无奈地望向外婆,她恰好望向门外。
忽然,风起。
咯吱一声,本来被上了锁的门就被风吹开了,屋子里的视线一下开阔了,盆里的黑灰被吹的满屋子都是,但那白蜡上的火苗丝毫不动,依旧静静地在那儿燃烧着。
我捋了一下被吹起来的头发,本能地转身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