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陆延亭有些无奈的盯着她,想要靠近,脚步却沉得很。陆延亭嗓子哽了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先停一停吧,好吗?等等我,我和你一起查。”
“等不了了。”曲墨慢慢的摇了摇头,“我等不了了,徐林说的对,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没什么用,我要亲手毁了那群人。”
她逐渐的偏离着原本的道路,在这么下去的话,还没有毁了他们,就会先毁了自己的。
“就用这样的方式吗?”陆延亭往后扯了扯身体,让她看清楚身后的尸体。“我的确是没有办法去体会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没有办法体会你的绝望。”
光是看着那些资料,他都觉得后脊梁发凉,他没有办法想想曲墨是怎么从那端时间里走过来的,可是……
“你拼了命的想要摆脱那些人,你有没有发觉,你已经逐渐的变成了那群人?”
曲墨手指慢慢的缩紧了一点,指尖都在轻轻的颤抖着,牙齿碾过下唇,“他不是我杀的。”她不怕旁人怎么看,她不怕别人觉得她冷血无情,她什么都不怕,可是陆延亭一个怀疑的眼神她都觉得心头好疼。
好疼……
“人不是我杀的。”
“我没有杀人,真的……”她想要解释,嗓子却又是一哽,曲墨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焦躁的心口,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憋出了几个字,“你……信我吗?”
陆延亭沉默着,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睛突然间紧揪着的心慢慢放下下来,眼前这景象已经让曲墨洗不清了,可是,陆延亭却依旧相信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他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唇角往上拉了拉:“我相信你。”
“那就让我走吧。”曲墨一点点的朝着门口挪动着身体,屏住了呼吸。
“你这样很危险,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帮忙。”曲墨睫毛颤颤的慢慢盖了下来,遮盖住了半个瞳孔:“我需要你好好好的。”
她逐渐的往后退着,慢慢的隐藏在帘子后面,慢慢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慢慢的消失在拐角。
陆延亭只能够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想要追出去,就算是打晕她用绑的也想要把她绑回去,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陆延亭有些疲惫的伸手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房间正中央的人,满地的鲜血让他有些慌神,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有些晃,他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桌子这才勉强站直了身体。
垂眼看了眼被绑在的王青山,他眉心往中间拢了拢,叹了口气。
他慢慢的蹲下身查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伸手慢慢的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了,捏着他的手指看了看,看起来是钝器击打留下了伤。指甲里面满是木屑,有些甚至插入了指甲里面,他生前受过很……
陆延亭咬了咬牙猛地移开了视线,伸手轻轻的抹了把脸。
不住的深呼吸着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答应过曲墨要信她,她既然说出了,他就不会轻易推翻这份信任。
陆延亭转过头看了看工具箱里面有一把带着血的钳子,犹豫了好长时间,他才伸手将钳子捏在了手里,用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仔仔细细的将它擦了个干净。
虽然知道曲墨行事谨慎,不会留下指纹,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真的找到了她的指纹,曲墨说人不是她杀的,他信,可别人不会相信。
看着收拾干净的案发现场陆延亭忍不住的苦笑着,什么时候他一个警察却要做这种事情了?
慢慢的退了出去,将门把手上的指纹也擦干净了,也需会把凶手的指纹也擦掉不过他也顾不得了,首要目的是让曲墨和这场凶杀案没有任何的关联才行。
慢慢的退到了一旁,陆延亭盯着坐在那儿的人胃里突然间一阵翻腾,才吃下去的东西快要吐了出来。他在案发现场从来没有吐过,这一次却不知道怎么有些恶心。
他快步的走到走廊处,扒着门口放置的垃圾桶干呕了几下,眼角泛起了一片赤红。
停了好久,陆延亭才慢慢的站直了身体,伸手轻轻的擦了擦唇角,大步离开。
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伤感了,他必须要追赶上曲墨的脚步。
一路开车回了家,陆延亭准备再翻出那些资料看一看,看从前的那些案子里能不能一点点的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他从前总是嫌曲墨表情太过生硬,可是如今却宁愿她宁愿和从前一样。
那些让曲墨露出那种表情的人,他绝不会原谅。
而此时,在另外一边。
邓允儿垂眼盯着车子里的东西,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握紧了双手,伸手将满箱子的文件抱了出来。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看着邓允儿怀里的东西勾唇笑了起来,沉声开口:“这么容易就到手了?他们还真是没有提防你啊。”
邓允儿咬了咬牙,没有开口,将那些文件全部扔到了一个圆筒当中,点着了打火机时候却又犹豫了。
旁边的男人看出了她的情绪,突然间冷笑了起来:“你这么多年坚持报仇不过是以为你妈妈死了而已,现在你妈妈还活着,你复仇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还是说你要陪着她继续下去舍弃你妈妈的性命?”
邓允儿咬死了牙,一声不吭,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将手中的火机扔了下去,灼热的温度铺了满脸,火光在她眸子里不断的跳跃着,“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把我妈妈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