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已是夏日,太阳早早地升起透过窗子照在屋里有些刺眼,今日子洛起了个大早坐在菱花铜镜前让丝雨细细地为她梳发。
“王妃,还是梳朝天髻么?丝雨知道她今日要到宫里去,所以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不了,还是梳个凌云髻吧,这样看起来精神些!”子洛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说道,说罢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色袍子默默想了一会儿说道:“这袍子也不合适,还是换那件粉色的吧,我看那上面的银色挑花绣功不错。”
说话间丝雨已将她黑亮的发丝梳理顺滑,见她抬起头对着镜子便麻利地为她绾了个凌云髻,伸手在妆奁里挑了个淡金透粉色的金栉插于发顶的髻间。收拾停当后她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子洛一番笑道:“王妃已有好久没有精心妆扮了,这凌云髻果真适合您,奴婢瞧您确实精神了许多。”
“好了,别贫嘴了,还是快些收拾吧,王爷还在外面等着呢!”子洛见状掩口笑了笑,见她已把那件粉色外袍拿到面前忙起身让她服侍着穿了。一切收拾妥当后子洛又对着铜镜照了照这才轻移莲步向屋外走去,丝雨走在前面将帘子挑起等她出去,却见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向室梳台走去。
“难怪我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忘记带它了。”子洛在妆奁里翻了半天,才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个描金翠玉镯子带在腕上边说边走了过来。
丝雨见她这身装扮却要带个碧玉镯子心中十分纳罕,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忙打了帘子引她往院外去了。
这时宁王正负手站在王府门前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往日子洛动作总是很快,可今日等了老半天也未见她出来。这时已见两台丝竹软轿已落在侧门边,抬首往门里一看,见子洛正昂首款款向他走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本王还正想着今日你怎么晚了这么久,看到你这身装扮便明白了。”宁王见了顿觉眼前一亮忙上前搀扶她笑道,说完又眯着眼睛打细细打量她一番,嘴边的笑意更浓了:“虽说是人靠衣装,但我还这衣服的精美与韵味也是要人穿出来的。”
“王爷是过奖了,只不过今日臣妾要到德妃娘娘那边去,穿得太过素淡反倒不好了,我看这身喜庆里透着淡雅便拿过来穿了。”子洛由他牵着手轻轻笑道,难得的一脸灿然。
宁王见她露出难得的笑容心中涌出些欣慰,不想这时手里传来一阵微凉低头一看原是她腕间带着的描金翠玉镯子于是摇了摇头说道:“这碧玉镯子倒是与你这身不搭了,本王前些时候送你的那串珊瑚珠子怎么不带,我看与你这袍子很相配。”
子洛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而是将手缩了回来转头看了看边上停着的两顶轿子柔声说道:“王爷今日下朝就不要再等臣妾了,臣妾已有多日未到永昌宫去探望,况且过几日又要到别苑去,所以今日要在那边多呆些时候。”
“不管多晚,本王都会等你。”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向她投去一个温暖的笑容,那微笑仿若春日里和煦的阳光,那一瞬间她心神恍惚、眼中竟掠过一丝异样光芒,可是转眼便消失怠尽了。
“嗯,那我们巳末时分在宫门口见吧!”抬首看向他嘴角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轻声说道,说罢便转身往停在后面的那顶子走去。
宫路曲折蜿蜒正如她内心无尽的心事一般,她且行且停不时抬眼环顾四周,眼中竟透着丝丝不舍。丝雨见她走得慢又不时看着四周的景色,还以为她今儿个心情大好便没在意只是跟在后面缓缓地走着。
漫不经心地走了不多时,便到了永昌宫门口,子洛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踏入院内,抬首就见正殿中间那红底描金的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于是蓦然停住了脚步盯着那三个大字心里念道:“永昌,永昌,但愿保得七皇子永世平安、万事皆昌!”
“哦,那不是宁王妃么?怎么只站在外面不进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温润柔和的声音忙转过身去见是德妃带上带着暖暖的微笑款款向她走来,身后只跟了几个宫女。
望见她溢满温情的笑脸,子洛忽然心有所动一时竟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只怕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慌忙走上去低头盈盈一拜用平静地声音道:“宁王妃关氏见过德妃娘娘!”
“妹妹快快请起,只一阵子没来怎么就生疏起来了?”德妃见了连忙上前搀扶她嘴里笑着嗔怪道:“你身子刚好,别动辄拜来拜去的,走,我们进屋说话去!”说着便携了她进屋。
刚进屋却见几个丫头抱着小皇子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见了她们进来都慌忙侧身行礼。谁知被宫女抱在怀里的七皇王子一见子洛,竟高举着胖乎乎的小手嘴里咕哝着扑向她怀里。子洛见状心间蓦地涌出涓涓爱意,转头向德妃一笑忙将他抱在怀里往里屋去了。
“瞧瞧你们,这已有一个多月未来了,他见了你还这样的亲密。”德妃见她坐在椅子上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眼睛里却像有泪光闪烁,顿时心里面有也涌起一丝酸楚却强打着笑颜说道。
子洛听了向她笑了笑道:“他与我再亲也亲不过您这个母妃。”与德妃相处了这么久,她真是打心里敬慕她的心胸宽广,这后宫妃嫔众多她却能处之泰然、安之若素,到底是什么让她能够淡然处之的?
德妃见她虽是在逗弄孩子,看她表情倒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似的,自打上次她离宫出事后她这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