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低着头盯着地面半天不语,宁王心内有些焦争与气恼,他一颗心全都用在了她身上,谁知到最后换来的还是她的不信任,于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疑惑地问道:“子洛,你不相信本王?”
“子洛怎么会不信王爷,只怕真的是王爷多心了。”抬眼深深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中除了坚定还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敷衍。
“相信就好!”宁王见她面色凝重而坚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嘴角挑起一抹微笑抬手轻轻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子洛轻靠在他怀里依旧是满腹心事,突然鼻子传来一股焦味心中一惊忙推开他看着灶台边的茶吊子已然是冒着白色水汽,水吊下面的两块柴火不知何时已滑出火盆散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将地面烧成一小团漆黑。
她低低地惊呼一声忙用脚去踩灭地上柴火,又拿起灶台边的火钳将它们夹到火盆里。宁王见了顺势将拿过抹布把茶吊子放到灶台上,又从旁边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将火烧灭才拍着手上的灰解释道:“还好这夏日空气湿润,若是到了秋日只怕一点火星都能引起一场大火。不过为确保安全还是将它浇灭的好。”说罢又想起与她在洛泽小院厨房里的事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子洛听了这番话突然觉得有些后怕,万一这屋子着起火来可真是不得了,若是放到了干燥的秋季只怕能烧得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定这林子都能烧着一片。想到这里,她走到窗前伸头望了望,只见这木屋虽是建在树丛中,可沿着屋子的四周都有用石块铺成一圈泾渭分明的界线,想必就算着了火,只要风势不是很大也烧不到四周的树木。看到这里,她才算放下心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只将他这番话深深地印在脑中心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日一早,她尚在睡梦中便听见四周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睁开眼望向窗外便见耀眼的阳光从林子的罅隙里射进窗内、一束束的光柱看起来并不刺眼,细细一看还能瞧见光束里透着些七彩的光芒。这一切全是她一直追求的,虽然只是片刻的安宁却让她觉得心中溢满了幸福,转头看了看身边睡得像个孩子似的宁王她真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滞,其实她所追求的不过是这样恬淡无争、悠闲自在的日子,可是他却给不了,而她也承受不起。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只觉得无聊子洛便蹑手蹑脚地起身了,麻利地拾掇了一翻烧了热水泡上了一壶好茶,又从灶台边的木盒子里取出些干粮,一切准备妥当便站在窗边欣赏这林中的风景。这小屋里定期有人送些新鲜的蔬果与干粮过来以备宁王到这里过夜,刚才那个食物的小木盒子虽说不起眼,可也算是件宝贝,只要食物放在里面便不易变质发霉。以前也曾听人说过,有一种珍奇的木材,有些人用它做成箱子放上衣物便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甚至是一件被汗水浸湿的衣物只要在里面摆上一夜,第二天取出来像是被洗过一般干净清新。只是这种木树很难寻到,所以就算有也多为皇家所用,没想到今日却在这不起眼的小屋里见到了。
由此可见以往为了先王妃不理朝政的宁王是多么会享受生活,为了以往他眼中所谓“假子洛”他尚且如此,倘若有一天她也郁郁而终,不知他会作何反应?不过这一切不都过来了吗?他并没有痴情地随她而去,他最终还是找到了真正的子洛,现在他有了女儿,以后也许他会纳莲衣为妃,往后他仍会过着幸福的日子。他也会像当今皇上一样,虽说他宠爱的云妃去了,还有曾经是荣宠一时的刘妃也因父谋反相继而去,可他不是一样很快从悲恸中走了出来,他还有秀妃、和嫔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妃子。那些死去了的人如同过眼云烟、转眼即逝,只不过在活人心中留下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记忆罢了。
她正入神地想着忽然感到身子一紧,原来宁王不知何时已起身从后面环住了她顺便在脸颊落下一吻说道:“又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没想到这茅庐的风景竟是这般好,真想在这里住些日子呢!”转过头向他淡淡一笑随口说道。
“你若喜欢那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上些日子吧!”宁王见她喜欢心里也极高兴,便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本王倒是极想念我们在洛泽的那些日子,恬淡安心、无忧无虑。”
“不必了,我看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一大帮子人记挂着。”子洛想起别苑里还有两位女子定是殷殷期盼他回去呢,况且倩雪的病尚未痊愈,毕竟他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你不用想这么多,本王昨日不是发了一枝‘青云箭’么,他们是知道我们在茅庐歇下的。”宁王仍是搂着着轻嗅她颈间的甜香轻轻说道。
子洛见他不解其意只得无奈一笑说道:“虽说如此,可我总惦记着丝雨那丫头,别看她素日里活泼伶俐,可她却是心事极重的人儿,昨日见我不在定又是吃不好睡安稳了。”想到这里,她嘴角漾一起一丝幸福的笑容,原来被人惦记着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
宁王见她执意要回便也不再多说,二人用完早餐便携手往山上走去。一路上说笑着下山并不觉路途遥远,况且他们好久没有在这样惬意的环境下独处过了,宁王心中溢满了甜蜜与温情。只是子洛虽说表面假意欢笑,可心事更是凝重了,她心中一直在酝酿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已然有了些眉目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