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箫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忙收了剑欠身淡淡说道:“原来是王爷来了,好久不见了。”她边说嘴角边挑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宁王还深陷在回忆中,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被她这阴阳怪气地招呼撩拨得又是怒气升腾,不禁轻挑眉冷冷地看着她道:“是啊,多日不见了呢,本王特地过来看你过得怎样?今日一见,看来脾气倒是见长了。”说完又是冷冷一笑,神色傲然地看着她。
吟箫听后,淡淡一笑:“倒是多谢王爷夸奖了,臣妾的脾气自然是不小的,竟把王爷气得没法子,只能拿一只鸽子来解气,想来也觉好笑。”说罢便抚胸而笑,笑声清脆而响亮,掺杂着几分不屑之意。
宁王见她一脸的不屑和讥讽,又听她笑得极尖锐,顿时气得脸通红,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强忍着怒气道:“说得好,鸽子这事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倒想知道是何原因让我宁王府的王妃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他说着便把那个字条递到她面前。
吟箫伸手轻轻了接那字条来看,只见纸上俊逸的钟王小楷写着两个字——珍重,这字迹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细细地看了几遍,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宁王在一边冷眼瞅着她深情地捧了看了,继而又见她流出了两行清泪,更是火冒三丈,伸手将那纸条夺了过来撕了个粉碎,恨恨地走过去用手紧紧地捏住她下巴红着眼睛道:“你说说看,你来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想是他气到了极点,连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王爷想知道什么,请明示,吟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觉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却不回避,眼光直直地射向他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睛口中平静地说道。
宁王松开手轻轻地将她向后一推,口中愤愤说道:“好,那个人到底是谁?你是如何跟他勾搭上的?说吧,本王洗耳恭听!”
吟箫一听他脱口而出的“勾搭”二字,轻蔑地抬眼看了看他,冷哼了一声道:“想必一年前秋日回府被劫这事已被王爷淡忘了吧?那人便是吟箫的救命恩人,与恩人相见当面谢恩总不为过吧,又何来‘勾搭’之说?”
宁王听后面色一紧,刚要张嘴说什么复又想到当初她获救回府时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醋意没好气地说道:“哦,本王当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个抱你入府赠你伤药的人,看来你们倒是有缘哪!”他特意拉长声调,将那“有缘”二字说的极重,语气中透着恨意。
吟箫见他有意挑衅心想多说也无用,便反手将剑立在身后转身就要进屋,却一把被宁王从后面拽住,转头一看,竟见他右手正握在剑刃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剑缓缓流下,而他却一语不发一脸冷意地盯着她。见他这副样子一丝疼痛油然而生,渐渐地蔓延至全身竟一时立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王爷这又是何苦,吟箫所言句句属实,您信也罢不信也罢,何必伤了自己。”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如泉涌般落下,眼中的不舍与心疼显而易见。
宁王听她这番软语又见她泪如泉涌,真挚之情溢于言表,才觉一阵疼痛由右手传至全身,连心也像被撕扯般的痛,此时的他觉得全身虚脱,心痛难忍于是有气无力地看着她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踉跄而去。
吟箫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动也不动,只觉得心头空空荡荡,内心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半天才听见耳边有人轻声唤她,转头一看见是碧云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想投给她一个笑容却毫无力气只能轻靠在她肩上喃喃说道:“他伤得太深了,太深了……”说完又抬头看向她露出一抹诡秘地笑容,随即冷哼了几声又喃喃自语道:“恨即生,情已灭。冷风起,残叶飞。道是有情心先碎,无奈落得人憔悴……”说完抬剑看了看上面殷红的血迹,只听得“咣当”一声响,剑已落地,人却两眼一黑身子一软倒在了碧云怀里。
这天下午,寒风呼呼地吹个不停,云层渐渐聚拢不一会便织得极厚,不到一个时辰阴沉的天上便飘起了片片莹白的雪花。刘府的一位笔帖式冒雪送来了一封信函连茶都没喝就匆匆顶了件油衣走了。这些天宁王精神有些不济,还好访客不多,很多事情都交由李东平打点,自己则时常钻到书房里一坐就是一天,连用膳也是下人端到书房去的。
这时见他右手缠着纱布左手拿着一纸书信在看,本就阴郁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可怕了,若不是刘府派人送来这封信,他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看完他一把将信揉成一团扔到桌边的火盆,见那通红的火苗将这黄白一团的宣纸瞬间吞噬,只留下了些许黑色灰烬,他才沉着脸起身走到窗边背着手向外张望。只见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也不知何时下的雪,这时已见地上堆了薄薄一层,洁白可爱,心下一动转身便奔向书桌从卷轴中抽出那副小像,饱含深情地观赏起来。赏罢他抬手细心地将那画挂在墙上,仔细端详着,忽然想到前些天吟箫持剑对他时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有些……
他极力地将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无法接受自己竟将吟箫与这画上的少女联系起来,这画上可是他今生挚爱的芳菲,那个柔情似水、温驯贴心的女子,至今想起还让他内心隐隐作痛。可关吟箫呢,这个让他又爱又恨桀骜不驯的女子,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