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再看一眼楼上温白的地方。
快到五点了,天色越来越白,我挪开眼神,不愿去看他真实的表情,一定比鬼还可怕。
我随着司机和助理一路狂跑。
我没穿鞋,脚底在泥泞的小路上踩下一个又一个的坑,连注意看脚下碎石头的空都没有,耳边生风,我只想快点从这里跑出去,从刚刚温白的话里跑出去。
司机注意到了我的脚,他担忧的喊我名字,问我要不要他背着我走,我麻木的回答他不用。
我们连夜从宅子跑到大马路上,还看到了司机停在边角上的车,而身后没有一个人追上来,等来了我以为解脱的一刻,可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塌方的地方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地方,只有部分能容一辆车经过的宽度,我们三个都站在这里,气喘吁吁的休息,我扭头看着司机,茫然的问,“你不是说,这路清理好了还需要几天吗?”
听到我的话,司机的脸上闪过怪异的尴尬,他压低了声音,真诚道,“黎小姐对不起……”
我这是又被人带坑里了。
又问了问究竟是谁让他们来的,结果两个人都不肯说,在我猜测的范围之内,我也没多说什么。
上了车后,开出不到几十米,在塌方旁边的地方,就有辆车挺着,我赶紧让司机停车,拉开车门下车,跑到那车门边上用力的拍了好几下,车门飞快打开,出来个人影的胸口撞到我脸,他抱我抱得太狠了。
我脸埋在他胸口差点呼吸不过来,一瞬间的解脱让我感觉非常虚弱,我给他讲了好多话,都是胡言乱语,他手掌扣在我脑袋上,不停的安慰我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不可能没事。
温白说他让我喝了他的血。
别的人我会抱有质疑态度,可他,我信。
他就是这样偏执狂一般的人,他会为了把我亲手送进地狱而不怕连累无辜。他总是这样。
听完我的话,秦颂二话不说拉我上车,黑着脸要往村里开,我拦着他,眼泪像珠子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我说不能再过去了,那里人太多。
他不悦,脸色比抹了碳还黑,我已然不知道怎么劝了,只能虚弱的求他,“带我去医院,秦颂……带我去医院,我不想得那病……我真的不想。”
我还没活够。
秦颂的脸马上起了别样情绪,他死咬着薄唇,低吼一声,打着方向盘往市区里开。
我看着窗边一闪而过的景色,我有种虚脱的解脱感。
这才听秦颂冷漠的声音说他刚才看到我短信差点想一把火把这村子全烧了。
他已经喊了人过来,准备一早就进村把我带出来,我回想他把车开到塌方附近停下的做法,心有余悸。
我质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那地方最容易再生事故。
他却说,“那地方,是我离你最近的。才有信号等你消息,老子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还不能一个人救自己女人!”
他重拍下方向盘,在撒气。
我知道他当时肯定难受。
但莽撞进来只会让两个人都陷入僵局,我稍微松了点气,想让秦颂把准备喊过来的人都通知一声取消了,他却挂着冷漠的淡笑,“取消?为什么取消,这是收拾他们顾家最好时候,瓮中捉鳖,老子要弄死他们全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