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嘲般,他喃喃自语:“本官记得陛下诏臣入宫的那天,遇到个偷偷跑出来的宫女,那丫头当时可是乖得很,本官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只是最后要走的时候却突然变脸咬了本官。”
“是了,那丫头说她是淑仪公主的......”
“够了!”一声怒斥,她将他打断。
“奴婢先去找人了!”看苑九思生气了,听得七七八八,花笺捂住嘴惊呼一声,赶紧夹着尾巴就要跑。
发现她误会,苑九思忙伸手拍桌挣扎:“花笺,不是的站住!”
“奴婢不敢再听了!但是奴婢忠心耿耿,奴婢相信公主的!”花笺头摇得似拨浪鼓,说罢一溜烟就跑了。都道后宫里头知道得越多的人,死翘翘得越快。
即便苑九思虽是她的主子,她委实也不敢再听下去。
花笺走后,公皙堇也不再和苑九思啰嗦,上前一步就将人轻轻松松制住,打横抱起来,她娇娇的,身子软若无骨。依旧是用的那种略带清苦的香。
“肿的地方别用手去碰,记得按照太医说的做。”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公皙堇忍不住叮嘱一句。
“你满意了?我如何干你何事?”她冷哼一声。
“公主不是说微臣该心怀愧疚吗?”
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苑九思立即义正严辞地道:“那大人将捡到我的帕子物归原主,你我就算扯平了。”
“换一个。”
苑九思一哽,拳头都捏紧了,但还是徐徐松开,勉强耐着性子与他道:“大人也看到,我那弟弟身子骨弱却爱折腾,若是有机会不如你与父皇说说让人教他习一习武,强健筋骨可好?省得他总烦我。”
他良久都没否决,苑九思就当他是答应下来。
将人抱上轿子看她坐好,公皙堇又向抬轿的小太监嘱咐几句才离开。
倪着那渐渐远去的颀长身影,苑九思面上神色变了又变。
***
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有太医在殿里候着。听闻苑九思又伤了脚,连着聂贵妃也在允阑轩等她。
太医给她用冰敷过,见没伤着筋骨,就留下些药酒。聂如扇心疼地看着她,“前儿病了才刚好,今的又伤了脚。你不懂事,花笺几个又是怎么伺候的?”
长太息一声,苑九思打好腹稿正要安抚她。聂如扇却话锋一转,“听闻先才是上卿大人照顾的你?”
苑九思一怔,没想到母妃的耳目这样灵,在自己回来前她竟就已经知道了!
“是。”依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她讷讷地答话。
“上回你害温病时也是他,还有你能随柔德出宫,想必你也听到了。也是这位大人向陛下替你求的情......”聂如扇仔细给她的腿上擦药酒,言语淡淡,甚至带着调侃。仿佛说着一件与二人毫不相干的事。
心里一慌,苑九思忙着争辩:“母妃是误会了,儿臣与公皙......上卿大人并无......”
“好了好了,母妃当然知道九儿与他没关系,不然昨儿个那驿站的小凡子往你房中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