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狠狠地砸着桌子,大汉子眼睛都红了一片,“他们把老大一家和他叔叔一家人都关起来了,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他爷爷和爸爸叔叔的尸体就被扔在屋外头。他妈妈和婶婶也遭了大罪,疯疯癫癫的。那些人就是畜生!”
李辉震惊,他没想到这样的法制社会还有人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李辉:“你们怎么确定这件事和方书记有关系。”
阿强答道:“这两年我们一直打听,才知道拆迁令就是从方海军的手里出去的。我们三合村边上就是周家的钢铁工厂,因为三合山在,他们要跑车运货都要绕很远的路,很早就打算在三合山凿隧道。你也知道我们这地方,要凿隧道哪儿那么容易,建起来不是漏水就是塌方。不过两年前有人鉴定了说我们三合村的位置很好,从那里凿隧道万无一失。才有了后来的事。”
李辉惊疑不定:“你们没想过告到省里去吗?”
“怎么没有!”说起这阿强义愤填膺,“但是没到省政大楼就被人抓走了!匿名送的举报信没有一点回音,都说官官相护,老子总算知道这些个儿当官的是怎么个肮脏法!比老子当年抢劫还可恨啊!但这些人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法律说的都是放屁吗!……当然了,我知道您和郑市长和他们不一样。要不是你们,我们这回别说蹲回监狱里,就是命都要没了。”
李辉被说的赧然,他并不是真心相帮,也相信他那市长大人不会有这样的好心,看着阿强倒是有种欺骗好人的感觉。
又听阿强说起他们兄弟几个的经历。原来他们这些人都是犯过事的,在监狱里关了几年,出来就找不到事做,都是他们老大——出狱后一手打拼出一个修车站的人收留了他们,才让他们不至于受人白眼。
李辉听后满是唏嘘,和阿强多聊几句,回神才发现已经是午后一点。他一拍额头,也顾不上失不失礼也不招呼阿强了,匆匆忙忙买了一份午饭,赶到封傲的住处。
封傲正吃罢起身。
看着领着餐盒气喘吁吁的助手,封傲指了指餐桌,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是要他收拾桌子。
李辉因听了阿强的一席话而愤青热血的心霎时凉了个透,认命地叹了口气,拆了餐盒自己开始吃起来。怕饿着这位,他可是自己一口都没吃呢!
洗了碗,又将房子打扫了一遍。
李辉自觉自己这个助手从京城追随着这位主儿到这破落地,根本就是来给封傲做保姆的,带饭的是他,扫地的还是他。这位还是个养尊处优的,挑剔的很,就着屋子落了一点灰尘都不成,规矩大着呢!
心里吐槽着,李辉手上也没停。这要是让他家某人看到他此时的境况还不气得和封傲拼命。那人虽然为人粗了点,可在家的时候从不会让李辉动手做家事,读书时说他拿笔的手金贵,工作后是心疼他辛苦。哪想一朝出了京城,做的家事比上半辈子加起来都多。
他现在也是训练有素,这些琐碎的家事做得上手了速度很快。寻常他做完这些,也就交代一声就离开,这一次他却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久到里面打坐的封傲睁开了眼睛,率先出了声:“什么事。”
李辉这才扬手敲了敲门,推门探头进来,道:“今天听那阿强说了点事,我觉得该说给您知道。”
封傲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每次修炼内功,他脸上都淡的几乎没什么表情,半点不见素日各种笑得让人心惊肉跳的模样。不过李辉也见不得他这样子,觉得些许的不真实。其实越和封傲相处,他就会发现这个人总是能在下一刻刷新自己对他敬畏的程度。
目前,他此时的状态是李辉最为畏惧的,所以李辉说话行动都异常小心。
“是关于平福乡三合村的民屋拆迁和隧道修建的事情。”李辉见他要喝药茶,立即将离自己较劲的药茶杯双手递给封傲,人也坐得直直的。
他将阿强所说的事不分巨细地告诉了封傲,语气中难免带出了些主观的情绪来。末了,恨恨道:“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要我说那个什么李乡长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死的活该——”
说到这里,李辉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激,停了嘴看向了封傲。
就算听了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封傲的表情也不见半分气恼,只不过那种超脱淡然的表情换做了李辉最常见的那种淡笑。
李辉砸吧了下嘴,暗想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和市长大人说起这种话也没轻没重的。
李辉:“郑市长,您……”
封傲放下手中的茶杯,清脆的碰撞声让李辉的问话顿住,封傲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
……这些还不够话题性么!李辉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转口就道:“不是,我还想和您说,这件事情,似乎和方书记有很大关系。”
见他没阻止自己,李辉便将方书记和周家在这事由里充当的角色说道一遍。
话罢,李辉沉吟道:“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哦?”听他有自己的想法,封傲倒是愿意一听。
李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直觉